快到放學的時候,奚杳回了學校,找到了班主任蔡炳,蔡炳聽了奚杳說的情況,眉頭皺成了疙瘩,良久才說:“你的情況確實很困難,但是你要知道這個學期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快期末考試了,你能不能堅持到期末考試?”
奚杳內心冰冷的像是被寒冰包裹著。“我不能……”聲音微小的連自己都快聽不見。“真的不能……”
從辦公室里出來,無力的感覺像是駐扎在身體的每個角落,希望永遠大于過失望。蔡炳沒有答應奚杳的請假,只是象征性的安慰了一些話,然后說要等學校領導批準。其實批不批準都已經無所謂了,奚杳在心里已經打算曠課。
灰色的天空,低沉的心境,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失去了原本的顏色。
奚杳走到學校后面的花圃,找個地方坐了下來,內心翻騰的情緒,焦躁不安的像是來了例假。腦海里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思想,眼睛里沒有了光澤。低著頭看著地面,一動不動的像是一個假人。
直到耳邊響起的腳步聲,在自己面前停止,她才抬起頭來。她震驚了,心里不知是喜是悲。
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他站在她面前,還是像以前一樣沉默著,不說話。
“你回來了?”奚杳問。
他走到她旁邊坐了下來。“我很想你。”
“什么時候走?”
他的臉突然變得有些僵硬。“過一段時間。”
“為什么來找我?”
“想你了……”
“沒有別的借口了嗎?”
“奚杳!”他口中呢喃著,心間冰冷的溪水流過。
你已經變了,變得我已看不清了,不再是從前的樣子?
她抬起頭望著他的臉,依舊英俊年輕好看,可是總覺得他的臉帶著一些滄桑痕跡。
奚杳站起來,平靜的說:“我要走了,姑姑還在醫院……”說完,不等他的回話,快步的走開。
李明夜迅速的起身平跑到奚杳前方,把她攔住。“姑姑,怎么了,為什么在醫院?”
奚杳幽怨的瞳孔,脈脈的看著李明夜,淡淡的說:“感冒,發燒了……”然后,繞過李明夜,一聲不吭的走了。
她只想快速的逃離這個地方,逃離李明夜存在的地方。
他為什么要回來,回來做什么,回來還有什么意義,奚杳心里不斷問著。
寂寞和悲傷,交替著。痛與傷,那么刻骨銘心。
曾經以為你離開,會永遠的不再回來,像是消失在記憶里的年華,都隨著往事沉落在無盡的回憶里。
落日般的臉龐,像是你沉默在胸膛里的溫存,我無路可出。
陰沉的蒼穹里,翻滾的烏云,壓著這個城市。
回到醫院的時候,外面下氣了磅礴大雨。
奚沁芳安靜的沉睡著,奚杳坐在病床旁,出神的望著窗外的落雨,不知道這場秋雨過后,是不是就到了冬天。
從前的記憶里,這樣的雨里,應該和喜歡的人在雨里一起淋雨,或者同他在屋檐下躲雨。只是那個人是誰呢?翟曦?他已經走了。明夜嗎?或者是吧!現在他已經回來了,此刻也許在暖氣開足的房間里,坐在干凈的地板上想著事情。也許他在失落著,站在大雨里,被雨淋濕著,也許……或者此刻該來一個鳴雷,將他擊中,不,現在是秋天,已經沒有了雷電,那或者來一場車禍,將他永遠的帶走……
突然心里悲傷起來,酸澀的青草汁灌滿著整個心臟,痛楚的無法呼吸,奚杳別過頭站起身來,流著眼淚,向外面走去出。奚杳跑到洗手間里,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