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剛才走了的護士又回來了，叫奚杳趕緊去交押金。

奚杳坐在位子上沒有動。

護士看奚杳仿佛沒有聽到自己的話，于是就走上前，用手不耐煩的推了奚杳一下，說：“哎！和你說話呢？”

奚杳被護士猛不防的推一下，本來就快要虛脫的身體，經她一推，立馬從座位上滑摔到地上。

李明夜見奚杳摔在了地上，本來就陰沉的臉，瞬間更加黑了，用手將護士猛一下推開了，護士摔倒兩米以外的地方。“不想死，就滾遠點。”李明夜眼睛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發出巨大寒冷的光，籠罩著摔在地方的護士。

護士想發怒的表情，看到李明夜野獸一樣的神情，嚇的渾身打了個冷顫，迅速的爬起來跑了。

李沐把奚杳重新扶到座位上坐好。“奚杳，你沒事吧？”

奚杳沒有回答，而是把頭慢慢的低了下來。她知道自己早就沒有了力氣，之前之所以還能在走廊站著，是靠著自己的最后一點力氣，直到看見李明夜出現的時候，自己覺得終于看到可以依靠的人了。

“手術需要多少費用？”李明夜走到奚杳面前問。

奚杳顫抖的身體，抽泣了一下。

李明夜看到她仿佛受傷的身體，沒有再問下去，轉身走了。

直到他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奚杳才抬起頭，她知道他是做什么，但她什么都說不出來。

李沐用手把奚杳臉上的眼淚擦掉，把奚杳抱在自己的懷里。

半個小時后，奚沁芳從手術室里被推了出來，她像是睡著了一樣，臉色極其的蒼白。

“我姑姑她怎么樣了。”奚杳抓著走出來的醫生問。

“放心已經沒事了，不過以后要注意些，病人患有重度的白血病，最好不要讓她工作太勞累了。”被拉住的醫生說。

“白血病？”奚杳的腦袋嗡的一聲，像是被人敲了一下。

“不過白血病是可以治愈的。”

快到傍晚的時候，奚沁芳醒了。醒來的時候，奚杳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打著瞌睡。

“奚杳……”奚沁芳氣若毫無的喊了一聲。

即便奚沁芳的聲音再小，奚杳還是立刻一個機靈，瞬間醒了。“姑姑……你覺得怎么樣，那里有沒有不舒服？”奚杳拉住姑姑的手問。

看到奚杳在身邊，奚沁芳開心的笑了。“奚杳，我很好，讓你擔心了，是姑姑不好。”

“姑姑……”奚杳的眼睛酸澀著。

“我沒事……真的，姑姑沒事。”奚沁芳用手拍了拍奚杳的手。

奚杳笑笑了，心里泛出一絲甜意。

“對了，奚杳，我住院的錢哪來的？”奚沁芳突然問。

奚杳臉上剛剛露出的笑意，瞬間熄滅了。“是明夜交的……”

“他交了多少錢？”

“三萬多塊。”

聽到奚杳的話，奚沁芳突然沉默了，把頭轉向窗外，外面夜色靜靜的在侵蝕著城市。

奚杳也把頭轉向另一邊，淚水安靜的在臉頰上流淌。

慕夜哲在教師里待到很晚才出了學校，他結實的后背背著書包，肩膀的一側掛著他的吉他。

他口中輕輕的吟唱著歌曲，像是一個流浪歌手一樣。

他走到一處河邊，找到一個石塊坐了下來，把吉他取下來，開始彈奏。

憂傷而悲鳴的音樂從琴弦上發出，飄蕩在河面上。雖然已經快是秋末的季節，仍舊能聽到蟲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