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發(fā)繡7,百里之約
- 尸賦蠻離
- 東河二宮
- 4788字
- 2013-05-29 09:33:33
回到客棧,怨娘坐在桌邊低頭不語,楚仁卻是故意一直看著她,終于按捺不住抬頭看著他:“你……能不能……不用這種眼光看我?”
楚仁偏過頭看著古書不再理會她,怨娘:“你怎么……怎么找到我的?”楚仁回頭臉色難看的看著她,右手觸碰到左手腕,即便顯現(xiàn)出一個紅繩,怨娘的右手腕隨著他手腕上的鎖魂結(jié)顯現(xiàn)出來也現(xiàn)了出來。
楚仁很是冰冷的譏諷到:“與其想著怎么離開,還是先想想怎么把十里鎖魂結(jié)解開”。怨娘沒好氣的看著他:“我不用你帶我回秦淮”。
楚仁臉上從未有過如此堅毅:“不管你回不回去,我一定要回去”,怨娘看著他如此堅毅沒再說話,楚仁隨即右手手比劍形帶著金光對著左手腕一晃一挑,手腕上的紅線隨即斷裂滑落,而她手腕上的紅線也隨即斷裂滑落。
她還未反應過來楚仁又拉著她的手施了一個鎖魂結(jié),怨娘不解的看著他問到:“你這是干什么?”楚仁卻毫無剛才的臭臉略帶溫和的說到:“以后想出去先給我說一聲,給你換成百里結(jié),你也能走遠一些”。
怨娘驚愕的看著他,楚仁:“還想離開嗎?若真的想離開,我便放了你?”怨娘沒好氣的回答到:“不想”。
看著怨娘的樣子淡笑了笑,他早已料到若自己堅持回秦淮,怨娘一定會跟隨他一起,雖然還不知道怨娘是誰,卻能肯定怨娘一定放不下他。起身離開,怨娘:“你去哪兒?”
楚仁停住腳步看著她問到:“你是秦淮人,對楚齊,公儀兩家這么了解,會醫(yī)術(shù)嗎?”怨娘:“會一點”。
看著躺在床榻上的小小,楚仁替她診了脈隨即看向怨娘:“水替脈,你怎么看?”怨娘一手抱胸一手撐下顎思索的樣子來回走動:“她的傷既然在后腰,其骨早已斷裂所以不能立行走路,起因是下二經(jīng)脈斷裂,攻其莫穴做已連接,并打涌穴通其三叉”。
“但是,她的脈象是水替,忌不可用并打涌穴?”楚仁:“那為什么不可以用并打涌穴?”
怨娘:“如果是水替脈,禁忌并打涌穴,因為并打涌穴會發(fā)生脈絡堵塞錯亂,水替脈就會變成凝脈,也稱死脈”。
楚仁沒有說什么,心里猜想已有答案,怨娘所回答的這些也就只有楚齊家才懂得經(jīng)絡術(shù)。
云諾在一旁張大嘴巴驚愕的看著怨娘,隨即又鄙視到:“怨娘你可以嗎?”怨娘:“不是有你大師兄在嗎?”
楚仁:“用針刺并擊四絡六脈可行嗎?”怨娘恢復往日大大咧咧的笑說到:“你這是考我嗎?如果用針絡法鎖固她斷裂的腰骨自然是最佳上選,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但是要行針絡法必需先封鎖肩芩、田云、合谷、辭曲、八落、涌泉,如若不封鎖其上經(jīng)脈敏穴,難保她會因為針絡的過激神智失常”。
楚仁淡笑了笑:“那你給她施針吧?”怨娘瞪大眼睛:“我施針?我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楚仁沒有看她直接對良慕說到:“幫小小翻個身”,良慕坐在床沿邊輕手將小小翻過身,楚仁對著小小的后肩隔空飛了六支銀針,轉(zhuǎn)身對怨娘說到:“你去”。
怨娘:“你不是會嗎?”楚仁:“小小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你動手更為合適”說著坐回桌邊。怨娘:“你隔空也能施針,為什么讓我去?”
楚仁坐在桌邊不去看她:“四絡六脈下針要準不能差池一分,先下右三里”,怨娘拿起銀針很是不情愿的坐到床沿邊,云諾慌忙上前囑咐到:“你認真點”。
怨娘舉著銀針故作給他刺去,他隨即退后兩步,怨娘這才拿著銀針下針在小小的后腰上,楚仁:“左三里、木前、二安、多鐸、緒幾、旬兮、上宮……”,怨娘按著他所說一步一步的施著針……
許久之后,小小口吐一汪血醒來,怨娘隨即驚愕緊張的看向楚仁,小小氣若游絲眼閃淚光的喊到:“大師兄……”楚仁看向怨娘:“攻其上三絡,下四七集”。
怨娘慌忙的施著針,卻見小小臉色越發(fā)的蒼白接著吐了幾口血,眾人都揪緊心緊張的看向楚仁,楚仁臉色凝重的走了過去拉起怨娘,拿過她手里的長短粗細不一的銀針隔空對小小飛著銀針。
看著楚仁施針的位置,怨娘睜大了眼睛驚愣住。
施完銀針又雙手施法右手成立掌帶著金光打向小小,商逆休走上來喊到:“你受了重傷,還是我來吧”,楚仁:“只是穩(wěn)定她的內(nèi)傷,我沒事”,不一會兒收回施法的右手。
小小一臉的蒼白淚已漫了出來柔聲到:“大師兄……還在生我的氣嗎?”楚仁臉色微微難看:“良慕照看好小小”,隨即拉著怨娘轉(zhuǎn)身離去。
回到房里,楚仁臉色更是難看朝著怨娘問到:“你剛才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少封鎖一道筋絡,即使小小是修術(shù)弟子也難逃性命之憂。經(jīng)絡術(shù)不是凡間一般醫(yī)術(shù),運用不好會害其眾生輪為喪尸”。
怨娘亦是吼到:“早在十幾年前秦淮已有喪尸出現(xiàn),你是楚齊悅姬,你知不知道你若回到秦淮會有多少人覬覦你楚齊的身份,又有多少人想取你性命”。
“你有沒有想過公儀絲言,他不是凡人,他若知道你還活著會置你于死地永世不得翻身”。楚仁走近她對持著:“為什么?為什么知道這么多?”
怨娘偏過頭:“因為我是秦淮人”淚已滑落,看著她臉上的淚痕楚仁抬手停滯在半空,半響后還是把手落下轉(zhuǎn)過身不去看她:“我只問一句,你能不能以實相告?”
怨娘:“絕無半句虛言”,楚仁卻是帶著呼喊的語氣問到:“弓宓怨”沉寂許久之后他才繼續(xù)說到:“弓宓怨是你的名字嗎?”怨娘強忍著淚:“不是”。
楚仁轉(zhuǎn)身面對她很是認真的說到:“秦淮我一定要回去,因為那里有一個我忘不掉的人,一個曾經(jīng)在我眼前被喪尸抱走的人”。
不等她反應,楚仁已抱起薄被轉(zhuǎn)身正要離去,怨娘:“你去哪兒?”楚仁回頭勉強笑了笑:“去和逆休睡,這么舍不得我?”怨娘沒好氣的說到:“你……”
楚仁繼續(xù)解釋到:“大家都發(fā)現(xiàn)了你,我已不便再與你同住一間房,免得招人口舌,對你名聲也不好,你若真舍不得我,我也可以勉強留下”。
怨娘氣急的說到:“外表一副正人君子,盡說些不入耳的話”。楚仁譏諷到:“你還不是聽進去了”。怨娘氣急得說不下去:“你……”
楚仁:“不早了,早點歇息,有什么事就拉百里結(jié)”,隨即轉(zhuǎn)身拉上房門,對著房門施了一道百鬼不侵符才轉(zhuǎn)身離開。
翌日,小小依舊面色蒼白,卻已能下床坐在桌邊,尸忌站在一旁毫無表情,她一直看著尸忌滿心的苛責與愧疚。
楚仁:“我們來洛城已近半月,要對付水妖也不是那么容易,尸兄有看法嗎?”尸忌:“逆休卜的卦是‘屈在先’,那就從‘屈在先’著手”。
云諾:“水妖這么狡猾,殺的大多都是書生,而且還那么殘忍的挖人雙眼,她這么殘虐還‘屈在先’?再說,我們就是想看她的過去也沒有她的隨身飾物,就是有你們敢施水中鏡嗎?我可不想像尸忌上次一樣被女人抓花臉”
尸忌氣急無奈的白了他一眼,商逆休:“你們不覺得水妖很奇怪嗎?常出現(xiàn)在桓林又常出現(xiàn)在南河?”楚仁:“我也不解她為什么大多都殺書生,而且就在這兩個地方出沒”。
怨娘坐在桌邊拖著下顎:“恨書生唄”,云諾激動的雙手叉腰朝著她說到:“廢話,傻子也知道。大師兄是問為什么要恨書生?為什么要殺書生?”卻在不經(jīng)意間手拐到楚仁的左手腕。
隨即百里結(jié)顯現(xiàn)出來,怨娘的百里結(jié)隨著楚仁的百里結(jié)也顯現(xiàn)出來,良慕看著怨娘略微不悅問到:“怨娘你怎么系著鎖魂結(jié)?”
云諾隨即抬起左手,只見他的左手腕也有一條紅線系著,說謊不臉紅的說到:“我和她系的,我怕她害大師兄,所以要處處盯著她,就對她施了一個鎖魂結(jié)”。
良慕很是不悅的又看向楚仁問到:“大師兄,你的手上怎么也系著鎖魂結(jié)?”尸忌和商逆休隨即抬起自己的左手一同說到:“我和他系的百里結(jié)”。
良慕一臉生氣的說到:“一條紅線能施三個百里結(jié)?還是男人和男人系?”沒好氣的轉(zhuǎn)身離去……
小小依舊看向尸忌,看著此時眼前的尸忌淡笑了笑,或許以前真的是自己做得過分了,回頭看著一臉苦愁的楚仁笑說到:“師姐是擔憂大師兄喜歡上怨娘,不然她也不會這么生氣,不過她生氣最多半晌午就會回來”。
云諾驚愕的看著她:“我是不是聽錯了?”小小恢復往日的刁蠻跋扈:“滾一邊去”。云諾:“這病才剛剛好又開始了”。
怨娘抵著頭很是歉意:“對不起,都是我……”楚仁舉杯喝了一口水,一邊扇著折扇說到:“不關(guān)你的事”,隨即又說到:“如果實在毫無頭緒我倒有一個下下之策”。
商逆休:“說來聽聽”,楚仁:“我們來了這么久,既然毫無頭緒,不如直接收了她?”云諾:“你這是什么辦法?水妖來無影去無蹤的,我們怎么抓她?”
楚仁:“那就只有找個書生去桓林,把她引出來”,尸忌閑散的站在一旁譏諷到:“的確是下下之策,不過不是不可行”云諾:“你看我們這里誰像書生?再說,水妖不認識我們嗎?”
眾人都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云諾一臉的驚愕不情愿:“不是吧你們?我長得一點也不像書生啊?大師兄更合適”。
楚仁一臉不妥協(xié):“我倒覺得你更能勝任”,云諾哭喪著臉:“這么危險的事,若師父在一定不會讓我去的,回到岐山我一定向師父參你們一本”。商逆休:“你盡管參吧,反正你已經(jīng)沒有選擇,再說,你家相公在,你當心什么?”
云諾不解的問到:“相公?”商逆休狡笑著臉看向尸忌:“你不是說有尸忌在你就覺得安心嗎?”尸忌很是無奈頭疼,云諾拉下臉:“我不管,我就是不去”。
珞亦拉著賦蠻離朝著岐山飛去,珞亦:“蠻離,飛過這片林子我們就越過這一百里了”,賦蠻離微皺柳眉的看著手腕。
就在要飛出林子時,她的手猛的被拉住,手腕上的百里結(jié)顯現(xiàn)出來,在客棧的尸忌左手隨即被拉扯打開,眾人都看向他,只見他微皺劍眉,看到他被拉扯打開的手臂也都知道賦蠻離正在試圖踏出百里之外。
珞亦回頭看見賦蠻離被拉住的右手,賦蠻離用力抽了抽手卻還是抽不出百里之外,最終失望灰暗的對珞亦說到:“我們走不出這百里之外”。
珞亦拉著她落身在地,“我可以幫你解開”,抬眼望去,她一席紅衣輕紗,右手提弓,面帶薄紗,單腳高踩樹枝上,猶如天仙神女般傲氣的俯視著下方,珞亦:“又是你”。
女人張口笑時,那排雪白的皓齒在紅色薄紗下映得更是動人心魄:“我紅紗的名字就這么難以記住?”珞亦冰冷到:“沒興趣知道”。紅紗:“你們要想踏出尸忌的百里之外也就只有我能幫你們,大太子說話也不客氣點嗎?”
珞亦邪笑著臉看著她:“是嗎?你應該是為了尸忌才愿意出手的吧?”紅紗持著長弓飛身而下走近靠在珞亦懷里,芊芊玉指撫過珞亦的臉:“大太子,別來無恙”,而珞亦卻豪無表情改變。
隨即站立好身子走到賦蠻離面前一邊把玩著自己的如墨一樣的長發(fā)一邊打量著賦蠻離:“左看右看我實在看不出來你哪里特別,比起我來,你反倒要遜色了,真不知道尸忌喜歡你哪一點?”
隨即又靠向珞亦懷里:“是嗎?大太子?”珞亦隨即一個不屑的笑:“的確,風騷上確實是輸給了你”,紅紗嫵媚的笑臉還是未受到影響:“這是風情,尸忌不會拒絕”。
隨即看著賦蠻離,看著眼前的紅紗,滿口的尸忌,做什么都是為了尸忌,心卻有些乏酸抽痛。
紅紗:“我給你解百里結(jié)可以,但是大太子必須帶著你有多遠走多遠,你們可以回來,不過,我紅紗的性子不是很好,如若你敢踏進尸忌所出現(xiàn)的百里之內(nèi),我會殺了你”。
“早前我就想殺了你,但是大太子這么護著你,殺你的確有些不易,我也不想傷了魔與魔的和氣,若你違背了百里之約,即使大太子再怎么護著你,我也會借機殺了你”。
賦蠻離微皺柳眉:“你愛他?”紅紗笑得更是愜意很是堅毅:“是,所以我不允許他的心里還有其他女人,他也只能夠愛我,在這個天混三界六道,也就只有我紅紗能與他敖首三界”。
賦蠻離面色不改堅毅的看著她:“敖首三界?他不是那種人”。紅紗微微仰頭笑到:“別以為你很了解他,一個因為他的丟下而失了貞潔的女人憑什么這樣說?”
話剛說完,卻迎來珞亦一掌,紅紗反應迅速的飛身退后,賦蠻離眼閃淚光,心里狠狠刺痛。
尸忌突感心痛,右手按著胸口,小小看著他微微痛苦的面色起身柔聲問到:“你怎么了?”
紅紗高站樹枝:“今日我沒心思和大太子打,賦蠻離你若違了百里之約,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說完雙手施法烏光一指賦蠻離的右手腕,紅線斷落地上。她飛身離去。
尸忌右手上系著的紅線突然斷裂,他驚愕的看著手腕上的紅線從手腕滑落而下落定在地上,眾人亦是驚愕的看著他,“蠻離”隨即追身而去,“尸忌”幾聲齊發(fā),人已飛身不見。
珞亦拉起賦蠻離的手很是認真的問到:“走嗎?”賦蠻離微微點了一下頭與他攜手飛身踏出百里之外離去……
尸忌奔跑在山林里朝著心痛的方向追去,直到百里處,看到地上斷了的紅線,忍著心痛苦澀顫抖著手彎身撿起那絲紅線,轉(zhuǎn)過身心痛的滿山喊著她的名字:“賦蠻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