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愚，帶錦瑟她們三人下去，找幾個宮里的老人帶一帶她們，盡快熟悉。”

偌大的青鸞殿，僅她與他，像這些天擁眠的夜里，他們獨處著，無人打擾。

都說習慣是最可怕的毒，她竟然開始慢慢熟悉他了么。若是不注意點，終有一天會被麻痹。

他就在她眼前，突破了外人的距離，近得她能清楚聞到他身上的氣息。

她裝作若無其事向后挪了挪，豈料這人真是成精了，不過小小一步，竟也看得透徹。

詭譎的氣壓襲到她周身，她赧然抬頭，便見這人欺身而來，攬腰攬得相當自然。

“又想效仿上次，你逃我追？”

她不爭氣的紅了臉，從他腋下鉆了出去，道：“攝政王可不可以正經點。”

每次都這樣，早晚爆血管。

“正經怎么傳宗接代？”

“誰要跟你傳宗接代！”

他嘆氣：“太后忍心君家絕子絕孫么。”

她嘴角抽搐，這也能怪到她頭上？

“君家要是斷子絕孫，那就是攝政王不孝，與哀家何干？”

他點點頭，竟表示贊同，然話鋒一轉：“是啊，是本王不孝，本王寧愿當這被歷代祖宗唾罵的不肖子弟，還是愿意守著太后這顆冷冰冰的石頭，守身如玉，太后不覺得此情日月可昭，此心天地可鑒么？太后可有一點點感動？”

“你們男人的唇舌都是抹了蜜的，今朝對此佳人此志不渝，他日便另擁佳人看星星看月亮。守身如玉？王爺說出來也不怕笑掉別人的大牙。”

她只聽說過女人為男人守身如玉的，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問題，那些個妖精略施小計，大抵便從了，男權社會，苛責的從來都只是女人。而女人，也最愛為難女人。

“好了，攝政王還是正經些說回正事吧。”在桑旦這兒，她跟君破骸的關系僅限于同盟，至少她要站到與他對等的高度、對等的強悍、對等的力量，才會考慮他的話有幾分真假。“陳家老小逃光了，陳曦還是要留的吧。”

“那要看太后的意思了，太后若是不想她活，少她一人最多損失一個威脅陳家的籌碼。若是太后希望她活受罪，自然交由太后處置。陳曦是后宮的人，不歸本王管。”

她點點頭：“那便留著吧。”

“太后。”

這一聲，喊得意味深長，桑旦覺著有些怪異，側目看他。

他妖冶地勾著唇角，精光在眸底閃爍：“你是不是有什么話忘了跟本王說。”

“？”

呵，好一個天真懵懂的表情。

冰涼的指尖挪到她的耳邊，把玩她的耳垂，是冷還是害怕，反正桑旦顫抖了。

“本王說過，對太后的底線，太后可還記得，抑或當做耳邊風？”

她吞咽唾沫，似乎想到什么，目光閃躲道：“哀家不知道攝政王說什么。”

猛地推開他，盤算著該怎么跑路，但是再怎么跑，也跑不出他的五指山吧，那她還盤算個球？

對，盤算個球！這廝已經把了她的頸背，伏低頭顱，在她耳邊輕笑，指尖掃過腹部結痂的新傷，來回摩挲。

“你們什么時候好到這程度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