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原本當初我就對你的死亡是有著諸多的疑問的，我知道清寧去過牢房里，自然也知道老祖宗去過牢房里，她說過什么，我大概能猜得出來的。只是他老人家能把事情做得隱秘，讓別人以為自始至終，去過牢房里的就只有沉不住氣的清寧一個人罷了。”

我點點頭，的確，這祖孫二人的了解和默契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你就那么憑空消失了，云兒，你知道突然之間失去一個自己所愛的人的滋味是怎樣的嗎？我就是忍著那樣的絕望和失落，卻還不能大張旗鼓地去調查你的去處。我暗地里讓人去調查，結果你的墳墓是空的，這證實了我的猜測，也就是在證實的那一天，我開始了對你的尋找，我以為你會去杭州，畢竟，那是我們定情的地方，可是在那里找不到你，然后我的心突然就沒有了把握，我甚至會覺得，或許，這一生我們就這樣錯過了，隨著尋找你的時間越長，我的心就越絕望。”他的語氣里聽不出責備，但是，聽在我的耳里，卻句句扎進我的心里。我能想象得到他當時的絕望的心境。畢竟，即便他認為我沒有死，若是有心躲他，偌大的一個中國，找起來也是大海撈針的。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玄燁，我又如何不知道呢？

“清寧去看你，這正給了我一個很好的借口，雖然前朝的形勢讓我無法直接賜死于她，但是，這樣的事情卻不能不罰。我對她的處置僅僅是罰俸，其實這是后宮里最輕的處罰了，可是，我卻在看他最后一面的時候，對她說，這一生，我都不會再見她。我可以容忍后宮里的一些小小的勾心斗角，但是，卻不能超越我的底線。”

“底線？”

“是的，作為一個君王，我的底線是后宮的爭斗不能牽扯到前朝，作為一個男人，我的底線是后宮的爭斗不能傷害我心愛的女人。”說完，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即便是你不對他有任何的處罰，其實你對她的置之不理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懲罰了。畢竟，她是那么愛你！”

“愛？”

“她愛的是我嗎？”

“是的，清寧和一般的后宮里的女人不一樣，盡管，她的做法無法讓人茍同，但是，她是真的愛你的。她只是不該充當了權勢斗爭的一顆棋子罷了。”

“或許吧，只是，若是她一開始就把自己放在了一顆棋子的位置上，即使是真的愛我，那么，帶來的也只能是傷害。不僅是對自己的傷害，也會傷害無辜的人。云兒，對于清寧，你不恨她嗎？”

“恨和愛一樣，都太耗費人的精神了，我沒有那個力氣去恨她。”

“那么，你還有力氣去愛嗎？”

我搖搖頭，我沒有力氣去愛了，去愛另外一個人，而對他的愛，早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如何才能不愛他！

他看到我搖頭的動作，眼神頓時就黯淡了下來。我知道他會錯意了。然后我慢慢地說：“我的確沒有力氣去愛了，沒有力氣去愛另外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