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晚的身子抖了一下，嘴角揚起的弧度卻更大了。
婢女送東西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人相擁相視的畫面。
沒有想到，才過了幾百年，妖王居然學會了笑。
白若璃冷冷的目光看過去，婢女才感覺渾身一抖。
她居然感看著妖王的樣子出神！
倉皇的跪下，連連的磕著頭，“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退下吧，莫要讓別人進來了。”
“是。”婢女起身退了出去，關上門之后冷汗才從額間落下。
喜怒無常的妖王，回來了。
墨離晚將白若璃的神情盡收眼底，手上不禁用了些力道。
她又要這樣掩飾自己的情緒了。
“怎么了？”
白若璃抬眼，一向笑著的墨離晚居然會緊皺著眉頭。
墨離晚沒有說話，將頭低下來靠在白若璃的脖頸處，蹭了蹭。
“明日的朝政......”
換新王之后，自然就是要上朝的。
“妖界是時候大換血了。”
將所有人的換成自己的，不然會是一個大的隱患。
“你那個蠱蟲研究的如何？”
“老頭子還在研究，應該不會太久。”
“是嗎？”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白若璃放松身體靠著墨離晚。
不知道立墨離晚為妃，這個決定是否正確啊。
王下位之后，那么后宮的妃子是首當其沖受盡迫害的。
自己真的可以保護好他嗎？
是必須保護好他吧？
“小璃兒，你就這么將為師留下來當苦力，自己......”
門被推開，旁邊的婢女被嚇得幾乎站不穩，“王，奴婢攔不住他......請王恕罪。”
門內兩人相擁的樣子看起來和諧又唯美，花落一時間也不知道是進還是出。
“進來吧。”
門應聲的關上，白若璃已經從墨離晚的懷中移步到了桌上。
“咳咳，這里的擺飾還和以前一樣啊。”
白若璃繼位的時候，就將整個宮殿的內飾翻修成了自己喜歡的模樣，想來新王也沒有改過。
畢竟才繼位了幾百年而已。
“師傅喜歡的話，可以將梨園也修整修整，圖紙就由我來畫。”
看出花落的尷尬，白若璃本想拿起茶壺倒水，想想是別人用過的器具就有些排斥。
起身走到宮殿的角落，不知按動了什么，那處就出現了一個正方形的儲藏柜，里面放著一套茶具。
白若璃的動作嫻熟，根本看不出已經離開了這里300多年，就好像是才離開了幾天一般。
“沒有你愛喝的梨花釀，湊合些吧？”
花落接過杯子，白若璃倒茶的動作就被墨離晚接替了過去。
“何時舉行封妃的儀式？”
“咳咳。”臉皮薄的墨離晚一下子就被嗆到了，白若璃伸手幫他拍了拍背。
“明日我會宣布，過幾日就可以舉行。”
“很著急？”
“我已經欠了他上千年。”
“過幾日，妖界會有賞花會？”剛剛宮女們還在議論會不會如期舉行，新王好像投入了很多心血呢。
白若璃想了想時日，點了點頭。
“我來這妖界都沒有好好的逛逛呢。”
“那這幾日就隨意去玩好了。”以現在她的妖力，花落出來個一年半載絕對不是什么問題。
“好了，那為師就先出去了，不打攪你們談情說愛了。”
談情說愛的兩人對視了一下，作為男方的墨離晚紅了臉。
小貓還是如此可愛。
白若璃變魔術般找出來一個發簪，將墨離晚那頭長發梳了起來。
男人，還是不要披頭散發的好。
“璃。”
“嗯？”
“我以后，還可以叫你璃嗎？”
白若璃束發的動作一頓，“隨你喜歡。”
她才不會在乎什么王不王的稱呼。
然而第二天白若璃宣布冊妃的時候，地下剛剛接受白若璃回來的一眾大臣都炸了鍋。
“妖王三思啊！怎可將男寵升為妃子？不可不可！”
“妖王，虎王說的對啊！那墨離晚可是撿回來的...這身份不明...”
“對啊！妖王三思啊！”
“立妃之事奈是朝政之事國家之事，可不能讓妖王一個人決定！”
“是孤娶妃還是你們娶妃？孤受難之時他在孤身邊，你們呢？”
鳳眸睨視著一眾煽風點火的大臣，白若璃不帶感情的聲音傳來。
“妖王，您這樣決定有些太過偏執，戰神大人那時候也是伴您左右，臣覺得戰神大人更為合適！”
無端被牽連進去的歐陽毅卻沒有反駁，眼眸里面倒影的全是那個坐在高位上的女人。
“我白若璃想娶誰，何時需要你們的同意？”
“妖王，一切以江山社稷為重啊！”
“請妖王三思！”
“請妖王三思！”大臣們的語調一致，白若璃看著下面沒有動彈的歐陽毅。
“要么孤終身不娶，要么就是墨離晚！”
臺下歐陽毅的眼神閃了一下，卻沒有什么大的動作。
“請妖王三思！”
“那妖王，可否再納幾個妃子開枝散葉？”還好他家里還有一個男孩子，只要能進入后宮......
“孤有一個孩子足矣。”
“妖王三思！”
“退朝，十日后舉行冊妃儀式，還望眾位大人準時到場。”
白若璃沒有給下面大臣再多說的機會，轉身走了。
“幾百年不見妖王越發驕縱任性了！”
“如果墨離晚成了唯一的王妃，那假以時日王后之位......”
“狐王應該會很開心吧？”
被點名的狐王卻是看了看嘲諷的虎王和狼王。
“只要孩子喜歡，那狐族便是他的后盾。”
“你！”
“告辭。”
歐陽毅仿若什么都聽不到一般離開了。
她說，她要么終身不娶，要么那個人就會是墨離晚。
果然，比不過那個人嗎？
“蛇王，這可怎么辦才好？”
“既然妖王這里下不去手，那么就只能從那貓寵身上下手了。”
“你的意思是？”
“如果他背叛了妖王，你覺得妖王還會要他嗎？”
“這......那貓寵當初也是可以斬殺好幾個大臣的，怕是也不好對付啊！”
“沒有男人是不近女色的。更何況有我們蛇族的頂尖媚藥。”
“高，實在是高！”
妖王，我看你會不會去要一個不潔之人！
“閩給你放好水了。”墨離晚早以換回了妖族的服飾，和白若璃一個色系的衣服看起來更像是情侶裝。
“嗯，在床上等我。”
墨離晚臉色立刻爆紅。
白若璃一直不喜歡太多人伺候，所以一般跟在她身邊的就只有閩罷了。
閩很適合當管家，她將她的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唯一的不好，大概就是閩不會說話不會笑吧？
等白若璃洗漱干凈出來的時候，墨離晚早以睡著了。
想來這幾天也是累壞了吧？
白若璃在墨離晚額間印上一吻，轉身出了房門。
“不要打擾到他。”
“是。”
白若璃到了書房才明白為什么今日沒有人進奏折，那個死去的新王堆下了太多的奏折，有些上面甚至有著一層薄灰。
不理朝政嗎？
“王，這是必須要處理的奏折。”
白若璃坐在座椅上，身旁伺候的人已經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了歐陽毅。
“將軍？你怎么會在這里？”
歐陽毅將審核過一次的奏折放到白若璃面前。
“我想應該會很多奏折，過來幫忙處理一二。”
“你倒是有心。坐吧。”
“王，你真的打算立妃嗎？”
“我的樣子很像開玩笑？”白若璃提筆簽字，頭都沒有抬。
歐陽毅沉默了下來。
白若璃說話怎么可能會是開玩笑？
但是......
那副樣子，說明了就是不情愿。
和那時候她說要娶墨離晚一樣。
“那日說替你尋一門親事，可有中意的女子？”
那個你字被堵在喉嚨里，上下不得。
“過兩日的賞花會將會到來許多的女眷，你也到了娶親的年紀了，還是早日安定下來為好。”
完全是公事公辦的語氣，歐陽毅的拳頭緊了又松。
這是在變相的告訴自己，不要有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嗎？
“怎么了？莫不是乏了？”
“唔。”
“嘭。”
“咳咳。”
歐陽毅手拂在胸口，嘴角流出了殷紅色的血液。
她連碰都不愿意給他碰。
白若璃沒有動手擦嘴，只是那樣看著歐陽毅。
神情神色都沒有變，但是歐陽毅知道，王生氣了。
“王...我......”
“將軍想來是乏了，今日就早些歇息吧。孤會當作沒有發生過。”
“你如果要立妃的話，立我如何？”
白若璃看著地下狼狽不堪的歐陽毅，還是那副淡然的模樣，“將軍還是早日回去歇息。”
“王！我是認真的。”
認真的不想讓你和別人在一起，認真的不想讓你和別人成親，不論那是娶還是嫁。
“你只是我的將軍。”
沒有一點的可能，是嗎？
歐陽毅苦澀的勾起唇角，半天才提起力氣站起來。
“我不會放棄的。”
就算是要和別人分享你，我也不想失去你。
這是我能給予的最大的讓步。
門外的墨離晚在歐陽毅開門之前閃身消失，到了宮殿還是冷靜不下來。
王，到底會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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