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東將一盒胭脂遞給了師姐,道:“薛姑娘,這個就當是我的小小心意,還望你能笑納!”
師姐木木地接了過去,而后大喜,“謝謝你,柳……柳公子!”
隨后,他轉頭看了看亦淺,又是一笑,移步朝她走了過去。
其實吧,亦淺也知道無功不受祿這個道理,但好歹,她救了他一命,所以她是“有功”的,如若柳長東送一盒胭脂給她,亦淺當然受之無愧!于是,她也就心安理得地等著接受他的禮物。他到了亦淺面前,意外地是,他竟然將手中的胭脂收進了袖口里,而后用溫柔的聲線說道:“今天天色已經晚了,明兒個我帶你們去苑橋走走,那邊的桃花開得正艷呢!”
亦淺克制著滿心的憤怒,扯出了一個笑,“不必!”
說罷,她忿忿離去。
一般來說,亦淺是不會輕易生氣的,因為覺得很多事情都沒有生氣的必要,但那并不代表她就不會生氣。而一生氣,她就容易沖動,一沖動,她就容易做錯事。因為沒有看路,所以亦淺便狠狠地撞到了什么東西,一時間她幾乎眼冒金星,最后被一個力道給扶住了。
亦淺抬頭,對上一張沉穩內斂的面容,只是那雙眼睛銳利非常,她竟然不敢直視。依照她的估計,這男人應該四十多歲的年紀,說不出的老成穩重。可見到她的那一刻,他褐色的雙眸閃過一絲詫異,“綿綿?”
他身后的侍從亦是驚奇,“主子,這……”
被喚作主子的男人直直地盯住她,亦淺第一次看到一個人的眼神里竟然可以同時存在那么多種情緒,有激動、欣喜、痛苦,還有失落。
過了一會兒,那人終于回過了神,嘆息了一句,“她不是!”
他們在說什么亦淺全然聽不懂,她呵呵一笑,覺得自己應該為撞了他道個歉,“對……對不起!”
他搖了搖頭,“沒關系!”
亦淺還是決定先找個地方等師姐和林華師弟比較妥當,待會兒要是走散了,她一個人可就落單了!
見她要走,那人卻說:“姑娘請留步!”
亦淺疑惑,難道這人還要她賠錢?不過看他的模樣,不像是要敲詐人的樣子!
“先生有何賜教?”
“請恕我冒昧,敢問姑娘的父母可否身在九兗?”
這個問題,還真把亦淺給問住了。亦淺既不知道爹娘是誰,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在人世,所以,她哪里知道這個問題?不過十二年前的端河水患嚴重,想來她爹娘已經去世了罷,不然又怎會丟下她?亦淺答道,“他們已經去世了!”
他了然,道:“十分抱歉,姑娘!”
她搖搖頭。
于是,亦淺疾步離開,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
站在涼亭前等了一會兒,只見林華師弟已經走了過來。
“二師姐!”
林華師弟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其實吧,如果他臉上的表情能稍稍豐富一點點,多笑一點,就是個人見人愛的美男子了,只可惜,秉性難移啊!
亦淺往他身后看了看,并沒有看到師姐的身影,于是便問:“師姐呢?”
“柳公子在望月樓設了宴款待我們,大師姐已經跟隨柳公子先去了,特意叫我過來尋你!”
望月樓?亦淺想起剛剛柳長東說過這個地方。雖然她不大情愿去他的地盤,但是沒辦法,她這人沒別的缺點,就是好奇心太強。不去見識見識那個所謂的望月樓,她還真是不甘心!
沉吟片刻,亦淺微笑著,“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趕緊過去吧,讓他們等太久就是我們不知禮數了!”
說罷,她已經移步離去,恰好沒有看到林華師弟眼中閃過的一絲詫異,大約,林華師弟也是沒有想到亦淺會突然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