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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絕地逢生

  • 亂世嘉人
  • 符幸子
  • 4286字
  • 2012-09-22 22:17:02

忽然覺得自己的屁股撞到硬生生的土地,甚是疼痛,難道真的沒有死嗎?我睜開眼睛,發現周圍一片荒郊野外,對面站著五六個男人,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銀閃閃的長刀,他們都披散著頭發,著裝也很古怪。我扶著腰站起來,回頭發現身后還有一名年輕的男子,著淡黃色的漢朝長袍,面容很是清秀俊氣,他也正打量著我,仿佛在觀摩什么異物似的。

這是在拍戲嗎?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又抬頭看看天空,夏日的晴空,萬里無云,沒有一個工作人員也沒有攝影機。卻聽到那群持刀的人淫笑著說:“這小丫頭生得真是俏,老子們今天能快活快活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是什么回事,身后的少年忽然拉著我的手腕便跑,并且說:“別愣著了,他們是黃巾賊。”

黃巾賊?這是什么?好似曾相識的字眼。他拉著我不停地往前跑,身后那群人不停地叫著:“站住,別跑。”聲音幾乎就在背后,我穿著高跟鞋實在跑不動了,所以脫開他的手。五歲的時候我就被送到少年宮學習散打,除了比賽還有那天打暈Richard之外我就沒有動過手,我握緊了拳頭,準備著這一場以一對多的群架。不過這些所謂的賊身手并不怎么樣,幾乎沒有什么武學功底,只會拿著刀亂砍。我毫不客氣地折斷他們的手腕,所以他們不能再提刀,也就灰溜溜地全跑了。

被他們截住的男子走到我面前,很好奇地看著我說:“姑娘真是好身手,不知……”他沒有說下去而是從袖中掏出一塊絲帕遞給我說:“擦擦臉。”

我接過來絲帕,下意識里嗅了嗅,很干爽,什么異味都沒有,便用來擦臉了,擦完后便沒有還給他只是說:“謝謝你。”

他微微揚起嘴角笑著。

這一會兒工夫,翻車、摔地、奔跑、打架,感覺全身都黏糊糊的,腳也有些痛,真是難受。我抱怨了好一會兒才發覺有一雙眼睛還在看著怪物似的緊緊盯著我,我也看著他,盡管略微有些清瘦,卻有著無法掩蓋的帥氣。明眸如秋水一般,清澈而深邃。他的嘴角還是漾著那抹微笑,并沒有回避我的對視。

“你剛剛說那些人黃巾賊?什么黃巾賊?”

“姑娘難道不知道黃巾起義?不知道天公將軍張角?”

“黃巾起義?現在是東漢末年?”

他皺了皺眉問我什么東漢,什么末年,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卻又問他這里是哪里。

“豫州潁川郡陽翟縣境內。”

那么說我還在河南境內,我不確定這個地點是不是我所乘的汽車墜下的地點,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現在在我身上發生了一件相當不可思議的事情,穿越時空了。

我問他是誰,他笑著回答道:“在下姓郭名嘉。”

“郭嘉!郭奉孝!”我驚訝地叫出來。

“怎么?姑娘識得在下?”他更加驚訝地問我。

“是的。不僅認識而且還很討厭你!”

“為何?”

“不為何,凡是他喜歡的我都討厭!”我憤憤地說完,然后向某個方向離去。

荒郊野外,我一點方向感都沒有,雙腳又因為穿著高跟鞋而痛得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卻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然后便見到很多尸體零亂地散在山坡上,感覺我的視線都被染紅。我轉身想跑,卻不知撞上了誰的胸膛,我嚇得大聲驚叫。他用手捂住我的嘴,然后說:“姑娘莫害怕,是在下。”我這才抬頭,原來是郭嘉。不知道為什么,我竟然坐在地上哭出來了。他扶著我站起來說:“先離開此地吧。”

剛剛血淋淋的場景還在腦海里若隱若現,雖然是盛夏,我卻覺得全身冰涼的,一直涼到心底,沒走幾步,就扭到腳了。真不知道我是招惹到什么了,竟然要穿著高跟鞋回到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受罪。

他也停住了腳步,對我說:“姑娘若不嫌棄,就由在下背著你走吧。”

我用手背擦去殘留的眼淚,看著他不說話,而他卻蹲下身。這是我第一次讓男生背著,還是一個陌生的男子,感覺真怪怪的。走了一段路后我說我累了,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他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明白他的意思是他背著我都沒有覺得累,我竟然會說累。

我坐在石頭上休息,郭嘉問道:“郭某還是想知道姑娘為何討厭我?我們素未平生。”

“我只是隨便說說的,我不討厭你。”

“那么敢問姑娘……”

“我叫伊若雪,你可以叫我若雪,不要總是姑娘姑娘的,我聽著煩。”我打斷了他的話。

“若雪。”他念了一遍我的名字,似乎在揣摩著,然后問道:“若雪來自何方?”

“天上掉下來的。”我無力地回答他。

倘若我告訴他自己是從1800年后的那個叫做21世紀的時代穿越回來的,他一定會覺得我瘋了,但是正如他所見我確實是從上掉下來的。也許他察覺到了我是不愿意說實話的,所以就以“確實如此”應了我一下,沒有再多問什么。

我按摩了一下腳,覺得沒那么疼了,就提議繼續趕路。到比較難走的路,他就會攙扶著我走過去,我也沒有問他要去哪里,就這樣跟著他往前走。

走了好長一段路才來到一座宅院前,院落并不是很大,六座房屋,而這古代的屋子外觀看上去就覺得很小。院門上赫然書“郭府”二字,應是郭嘉的家。無論是《三國演義》還是《三國志》抑或《魏書》和《傅子》都沒有記載郭嘉的生世,只是寥寥幾語講述了他的軍事才華和對曹操的貢獻。現在由這宅院來看他倒也不是出生于窮苦家庭。

我跟著他入院內。

“奉孝總算回來了。”隨后,說話的人從大廳走出來。

Richard?怎么會他呢,雖然下巴多了些青絲,但是那張臉,那雙眼睛,尤其是那種成熟穩重的眼神,我是不會認錯的。

“不要見到你!”我拋下這句話然后跑開了,一個人來到后院,脫下鞋子倚著長廊的柱子坐下,被扭到右腳已經腫起,而且雙腳都因為走路太多也磨出水泡。但是此時,腳上的疼痛已經被內心的煩亂所掩蓋了。剛剛那個人會不會是他?或許只是長相一樣而已,他應該不會也穿越到這里來的。可是為什么讓我在另一個時代獲得重生后又要遇到與原本時代的他長相一樣的人呢,那個時代的糾纏會否一并穿越過來?倘若這樣,不如真的死于那場車禍。

我獨自發愣了半天,突然有人敲了一下我的肩,我條件反射地說“別碰我”,然后跳起來反身掐住來人的脖子,見是郭嘉立刻松了手說抱歉。剛剛太緊張了就忘記了腳痛,這會兒更痛了。郭嘉扶著我坐下叫我小心,說這是他的院子,目前還比較安全。

我說他突然出現一點聲音都沒有,我還以為是……是誰我說不下去了。

“你以為是誰呢?”他問道。

我不回答。

他問我為什么見到文若會匆忙而逃。

“文若是誰?”

“荀彧,荀文若。”

原來他是荀彧,漢室的最后那位忠臣,既然如此就一定不是Richard,而且他跟我距離那么遙遠,肯定不會有什么糾纏,這樣真是太好了。

郭嘉沒有多問下去,只是說一切準備妥當了,我可以去沐浴用膳了。我跟著他走到一間屋子,這間屋子在古代應算寬敞的,當然跟我在二十一世紀居住的別墅無法相提并論。他囑咐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好好照顧我后,就沖著我微微笑,然后走開。

屋子內廳有一大桶熱水,泡著很舒服,女孩抱著衣服進來,我讓她放下然后去忙別的,而她卻愣愣地站在原地懇求著說自己是主人買回來照顧我的,讓我不要打發她走。我告訴她沒有要打發她走,只是讓她在外面先候著而已。她這才細聲說了聲“諾”然后出去。

這一天所經歷的事情太多了,我覺得好累,現在泡著這么舒服的熱水,竟然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小姐,小姐,快醒醒,水涼了,小心著涼……”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耳邊這么叫著,于是睜開眼睛,是剛剛那個小女孩,她遞給我一塊棉布。

我擦干身子,隨便套了件薄衣,又稍微擦了擦頭發,小女孩又端著飯菜進來,這一整天我還是早上喝了杯牛奶,吃了個蘋果,可是我現在卻一點食欲都沒有。我很抱歉地告訴她我不想吃東西只想睡覺。

一直到次日下午我才睡醒,雖然已經醒來,卻覺得自己依然在夢中。我也沒有起床,就一直這樣躺著,沒去想以后怎么辦,卻想到了我在那個時代的點點滴滴。想到我的爸爸媽媽,他們很疼我的,雖然我對媽媽指腹為婚的事情很不滿,但或許那只是一個玩笑而已,是Richard他自己太認真了,我想爸爸,想他的路虎車停在學校門口等我,想禮拜天下午跟他去郊外的馬場賽馬,想爸媽喝著茶聽我彈琴,然后稱贊他們的女兒是才女。我知道他們一定也在想我,這個時候他們一定已經看到了汽車翻車的新聞,見不到生存的我,也找不到我的尸體,看著新聞里播報著多少人生存多少人遇難,還有多少人失蹤,我算是莫名失蹤的吧,他們該有多么痛心又有多么傷心啊。還有Richard會不會滿天下的找我呢?眼淚情不自禁地流出來……

小丫頭進來過,但是見我已經醒了,卻靜靜地躺在床上流淚又馬上出去了。

“若雪。”這是郭嘉的聲音,只是不知道是他的聲音模糊,還是我的意識模糊,我總覺得這個聲音若隱若現。

“若雪,你已兩天未進食,起來吃些吧。”他抱著我坐起在床上,丫頭端著飯菜進來,我還是什么都不想吃。郭嘉吩咐她把飯菜放在案臺上,然后對我說:“若雪,圣人有云‘既來之則安之’。”然后他說了很多安慰我的話,我記不清具體的內容,但是心里卻舒服了許多,也吃了些米飯。

在郭府呆了兩個多月,這兩個月我從未離開郭府,甚至都很少出自己的房間,每天也都沒什么食欲。郭嘉每天晚膳前都會過來看看我。我倒是不知道他整天都做些什么,偶然一次我在房間呆得太久,覺得心中很是壓抑,就去院子走走,院子里聚著五六個男子圍著棋盤談笑風生,從他們的言談舉止來看應都是些儒生雅士。我知趣地走開了。

史書上有寫郭嘉弱冠隱居,卻私下結交賢士,我想這些來拜訪他的人應該都是潁川的名士。這些人現在會聚在此對弈,談論天下大事,幾年后大家就會各自投奔不同的陣營了。

又過了一個月,秋意已經很分明,真喜歡秋天這個愜意的季節,我最近出來的次數漸漸增多,仿佛已經開始慢慢習慣這里的日子,雖然還是會想那個時代的生活,會想父母,甚至還會后悔自己的離家出走。

早晨的空氣很新鮮,現在我幾乎每天早上都會在院子里走走。這一早,見郭嘉從長廊那頭走過來,走起路來跌跌撞撞的,我見他倚著柱子很無力的樣子就走過去。幾步之外就問道他身上很濃的酒味還有莫名其妙的香味,這情況應是在外花天酒地了。聽他不停地咳嗽,我走近他扶了他一下,他微弱地說:“無礙。”剛說完便又開始咳嗽,他用手心遮唇,然后緊握著手。

我扶著他回房間,他的侍者阿三過來幫忙,躺在榻上的他已經昏迷,手心卻依然緊握。

阿三攤開他的手掌,幫他洗去手心的鮮血。然后到我面前很恭敬地行李說他去熬藥,郭嘉醒來通知一下,我點頭答應了他。他走出去后又回頭向我恭敬行禮,說他家老爺從小體弱多病,這兩年又更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這樣下去就怕總有一天會一病不起,他說或許我能勸得了郭嘉,所以拜托我。我只是微笑著點點頭。

天色將晚時,郭嘉才醒來坐起身輕咳兩聲,見到我才有些訝異地問怎么在這里。

我沒有回答他,去幫他端來藥,他看著黑乎乎的藥汁,皺緊眉,然后捏著鼻子,一口氣全喝下。

我問他現在感覺怎樣,他還是回答我無礙。然后我就回到自己的屋子。一句勸他的話我都沒說,他的早逝跟他這么放蕩的生活肯定不無聯系。可是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生活方式,我管不了那么多。何況他對于我而言還是個歷史人物而已,盡管我現在身在其中,但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會朝著既定的方向發展,這些人的命運和結局都已經注定了,我什么都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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