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4.姐妹
- 蝶亦心_改名為一曲繁弦
- 瀟小兔
- 2390字
- 2012-04-17 11:01:45
自從上次去了市集后,劉大娘便不再讓我跟著她去了,我也知道她是為我好,變不再執拗,留在家中休息。劉大娘已經將這一天的飯菜準備好,又怕我沒人說話覺得寂寞,將紙墨拿來給我,這婦人倒是個粗中有細之人。對于我來說,水墨并不是我所在行的,只是在上海之時與上流玩典雅,曾學過一些,只能算涂抹。山水不在行,但是牡丹梅花卻是扎扎實實學于名師之下,可惜不應景,這院中除了花草之外便是閑游的母雞。院中無人,便可放松的到處走走,院中有四間房,除了廚房,便是劉大娘和劉老的里屋,剩下的應該是劉老的書房,這樣一個宅院還設有一個書房,有些愕然。
推門進去,一張案幾,一張畫桌,一張軟榻,剩下便是滿眼的書籍。桌上擺著紙墨筆洗,鎮紙放于側案。這里的書很雜,“醫術”“詩詞”、“兵書”、“數術”、“方技”,但卻擺放整齊,看來這劉老不僅僅是懂醫術,連兵術都很上心,國家興衰匹夫有責也會在這里時興?墻壁上居然沒有一副畫,為何這劉老作畫都不曾留給這庭院掛一張。劉大娘是可以一眼可以看透之人,但這劉老卻是迷云重重,這老人慈祥中卻給我一種敬畏的感覺。
隨手拿起案幾上的一本書,書中滑落一片葉子,銀杏葉,這葉子看來時間很久了,但是保存的很好,還有些水汽,不至于手一碰就會脆掉。書中夾著葉子,作用是什么,書簽?應該不是,這劉老不像是能做這樣的人。研究?銀杏是具有藥物價值的,但是也不必要一直看這一片葉子,況且這片似乎已經沒有什么研究價值了。這是本醫術,看來是時常翻閱了,頁腳有些磨損,烏頭,斷腸草,曼陀羅,這些都是劇毒之物,這書看來是毒藥集的了,雖知毒草也可醫人,但是精通用毒之術還是讓我為之一緊。軟榻邊的案幾上,放著院中的花草,可惜我不認得,要不也可知這劉老都在研究何藥。
不敢多翻動,便出來坐在院里喂雞,否則難免心中抓癢,想探個究竟。腦中思緒飄蕩,只聽木門吱呀一聲,我猛然回看,一張精致小臉映入眼中,“咦?”她睜著大眼看著我,把門大開,“你是誰?”翠綠煙紗散花裙,鬢發低垂斜插蘭花簪,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體態嬌小。身后站有一男子,身軀凜凜,相貌堂堂,袍服雪白,一塵不染,眼中透著一股不羈之神,手持象牙折扇,使衣發飄飄逸然,微微輕拂。
我站起身,二人已步到我身前,這女子輕歪頭打量著我,“你是誰,怎會出現在我家?”我心中默驚,從未聽過這夫婦有親戚兒女的。指唇擺手搖頭。
“你不能講話?”那女子更加睜大她那雙杏桃眼看著我。我隨即點頭回應。
“城哥哥,她會是誰呢。”我看向這不染塵埃的男子,他將目光尋于我身上,搖了搖頭說道,“既然,已在你家中,等劉先生回來,便知道了。”帶著一點慵懶之味盯著我回答到。
“城哥哥,你也累了,進屋歇會。”女子接起男子手中的壇子,便向屋內走。
對于我這一旁人來看,這清新脫俗的女子對這位城哥哥很是上心。見二人已經步入房內,留我一人站在這庭院里,真不知該如何,索性繼續喂雞,等劉大娘回來。
“姑娘,來喝杯水。”那女子掀起門簾,對我招手,我拍了拍衣裙,步入房內。這二人必是與劉老極為熟悉,男子大方的坐落在軟榻上。
“你可是劉先生從街邊救來的啞女?”這男子啄一口茶,講茶盞放好便轉頭看著我,眼中的桀驁沒有減少,卻有一絲玩世不恭之勢,我點了點頭。
“果真如此,看來劉先生托我帶來的藥酒就是給你治這啞病的。”或許是我眼中的細微驚訝被他收入眼底,他站起身來,示意讓我坐下,將折扇放于案幾,號著脈,眼睛微閉,好一張俊美之容,雪白絲綢不帶一絲雜質,腰間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簡約卻不失華貴。
“劉先生說的對,姑娘是不愿開口,并不是啞。姑娘有何事不能了于心間,反而使自己不想說話?”明目皓齒,干凈之感讓人隨之放松,我搖了搖頭,心中也著實納悶為何都診斷是我不愿開口,我這一世到底是不是先天啞女我都不曉得,他人豈會知曉。
原本靜坐在身邊的女子,手托粉腮,喃喃說道:“誰會不愿開口講話呢,肯定是有什么病的。”聽這女子之話,不由輕輕一笑,眨了眨眼,算是默認她所說的話。
“姑娘,姑娘。”劉大娘聲音早在這大門便開始響起。
“娘,娘,你可回來了。”那女子連忙迎出門去,扶著劉大娘進屋。
“喲,月兒,今個回的這么早,不是要還有三天才回來嗎?”劉大娘拍著女子的手,笑盈盈的步入屋內。
“那不是記掛爹娘,所以就和城哥哥趕回來了。”女子將劉大娘額前的發捋到耳后。
“劉姥。”這男子并沒謙卑之色。我站起身子,對劉大娘點了點頭,對于這個禮數之多的一世,還是極不適應。
“城公子也來了?好,好,一會留下來吃飯!”劉大娘的喜悅都浮于面色,轉身便去灶房,我原本跟在她的身后,“姑娘,你別去了,那里又生火起煙的,別累著了身子。”我搖了搖頭,扶著她步出房門。
“姑娘,你別去了,我陪娘去就可以了,你坐著吧。”那月兒,拉我進房,將我按于椅子之上,月牙般的眼睛朝那城公子眨了眨,變快走出去。屋內只剩我與他,只能聽到那軟榻的搖曳之聲,我坐在桌邊,呆呆的出神,這神游似乎已成為我來這后的必修之課一般。
“哈哈,看來今個真是熱鬧。”這入門而聽便是劉老。
“爹,你回來了,居然比我和城哥哥還慢了。”女子扶著劉老進屋。
“哈,老了,腿腳不好,怎能與你們相比。”幾日不見這劉老,依然意氣風發,看不出有半點百年之色。
軟榻之人也起身,持起折扇,“劉先生。”
“恩,城公子今天就把藥酒帶來了。”劉老依然捋著他的胡須,揭開壇子上的紅封,用手輕扇于壇口,“這奇藥也只有城公子可以辦得到了。”劉老將壇子封好,轉身向我招手“亦心姑娘,來。”我站于劉老后側。
“這是我家小女婉月,這是城公子。”我向二人福了福身子。
“亦心,我看著比你長些,可愿稱我姐姐?”那宛月挽著我的手臂,翡翠耳環搖曳波光。
“宛月,不可胡鬧。”劉老在一旁說道。我看著劉老點了點頭,又將手搭在宛月手上,認得一個姐姐何樂而不為。“哈哈,好,亦心若不嫌棄這茅屋簡陋,便住于此,和宛月做個伴。”劉老拎著藥壇出屋,宛月回到灶房,那城公子又坐回軟榻,我便依舊坐在門前矮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