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御風始終沒有生育。她從沒想過要為這個齷齪的男人生下一男半女，她不愿那個無辜的孩子從出生的第一天起就背負起自己對他父親的憎惡與痛恨。

“不是讓你把它拿去嗎？為什么還抱在懷里？快走，朕還沒睡夠呢。”皇上把眼睛一瞪，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御風只好雙手捧著玉璽磨磨蹭蹭地回到錦華宮。

御風拿不準皇上心里的想法，也無法確定他是不是真的醉了，睡著了，還是一整夜都在偷眼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只要她稍微露出一點令他起疑的神色，其結果都可能是一場殺身之禍。

“御風，朕的玉璽怎么樣了？它擺在你的案頭是不是和從前在朕的龍案上一樣光潔瑩潤啊？”這是皇上把玉璽交由御風保管后，三不五時便要問的話。

御風知道他說這話的目的，他是要提醒自己，玉璽真正的主人是他，所有的信任與權勢都是他給的，自己的行為舉止不能有半點逾越和差池。否則，在錦華宮里，也有一口深不見底的老井，說不準哪一天，她的繡鞋也會飄浮在水面上。

“那是當然，臣妾自會恭恭敬敬侍候玉璽，就像侍候皇上您一樣。”御風望著皇上，眼波流轉，笑靨如花。

“御風，你真會說話。你這兩片粉嫩的嘴唇一動，朕就知道又有朕愛聽的話要傳入耳中了。哈哈，你很懂事，朕沒有看錯你。”

皇上用手捏弄著御風的嘴唇，御風冷眼瞥見他指甲縫里殘留的腥紅的血跡，那應是昨晚被他無情折磨的女孩子的血液吧。

御風的胃部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把早上吃的紅棗蓮子薏米粥噴吐出來。

“御風，你的臉色不太好啊。”皇上貌似關心地望著她。

御風趕緊起身再次下拜說：“多謝皇上關心，臣妾的身體并無大礙，倒是那些道士的煉藥進度未免太慢了，臣妾要招那吳道士來，認真催他一催。”

皇上哈哈大笑：“知朕者御風也。快去吧，替朕好好罵那臭道士兩句，給他送去的女孩子數目遠遠超過他給朕列的數目了，怎么到現在連半粒丹藥都沒有煉出來。他若還需要什么，告訴他盡管提出來，你代朕下旨去采辦就是。”

“御風知道了。”她躬身告退。

出了皇上的寢宮，御風直奔自己住的錦華宮，婢女小畹趕緊迎上來扶住她，隨即將一個黃銅痰盂放在她的腳邊，并識趣地掩門退了出去。

御風立刻對著痰盂一陣狂嘔，幾乎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了，才稍稍緩過一口氣來。

每次從那個身穿龍袍的男人身邊回來，御風都要痛嘔一番。小畹已經習慣了，她會為御風準備好痰盂，并奉茶漱口。

當年小畹只有十二歲，被征召采女的內官從蘇州帶進宮來，御風見到她的時候，一群女孩子正躲在墻角里瑟瑟發抖。唯有她，睜著一雙清澈透亮的大眼睛踮著腳尖在木格子窗口向外望。

御風走過去站在她的身邊，問她：“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