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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燭明香暗畫樓深——之自戕

“你為什么嘆氣啊?”葉太嬪伸手撫弄著連絲纖鬢邊垂下的一縷碎發,說話的語氣很是柔婉,完全不似剛才的窮兇極惡。

小畹見了益發忿怨,氣哼哼地對御風說:“娘娘不覺得奇怪嗎?她對娘娘的態度和對連大夫可是大不一樣呢?可見她是裝的,并沒有瘋。”

連絲纖近前幾步,回稟道:“娘娘,葉太嬪的毒已遍布肌理,深入骨髓,恕絲纖無能,竟是回天乏術了。”

御風聽了,默然頷首,眼里滿是悲憫之色。

“娘娘,聽她剛才的口氣仿佛是對娘娘恨之入骨呢。”小畹卻是毫無憐惜之意,她惡狠狠地走進葉太嬪,瞪著葉太嬪的臉大聲呵斥道:“葉太嬪,你不要以為自己裝瘋賣傻便能脫得了干系,快說,是誰指使你的?你們到底想要怎樣?”

葉太嬪嘿嘿一笑,伸手想摸小畹的臉,被小畹迅速躲開了。她旋即翹著手指指向房內的眾人:“誰指使我?是你,是你,還有你……”繼而又呆了呆,忽地跌坐到地上,號啕大哭起來,“我想要怎樣?我又能想要怎樣?我的命握在你們手里,要殺就殺吧,我不怕!”

御風看她一忽哭一忽笑,精神狀態很不穩定,轉頭對連絲纖說:“絲纖,既然解不了毒,也給她開些鎮定安神的藥吧,好歹讓她安穩些,不要傷了自己。”

連絲纖點點頭,取來筆墨開了一個藥方,讓宮婢拿去依方抓藥,給葉太嬪服用。

“或許正是她對哀家懷有怨恨之情,才被人利用了吧。”御風長嘆一聲,吩咐順喜,“含翠軒是不能住了,找個安靜的地方把她單獨安置起來,著人好好照顧。”

順喜答應了,扶起葉太嬪把她帶出門去。待他回來時,卻報告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那被收監的兩個太監和宮女竟在眾目睽睽之下,七竅流血,死了。

房內諸人皆是大驚,御風命連絲纖去查看一下尸體,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連絲纖領命去不多時,回稟御風:“他們也是中毒身亡的,至于是什么毒,一時還不能確定,但能肯定的是,那是劇毒,且是事先藏在他們身上的。”

“看來他們早存了赴死的心,倒是咱們失算了。”御風揚了揚眉毛,追問道,“他們死前可有說什么?”

順喜招手叫過來一個適才負責看守的太監慶福,那太監自知監管不力罪無可恕,一見到御風便跪倒說:“娘娘,小人知罪,甘愿領受責罰。”

御風擺了擺手,說:“責罰稍候在說,你先告訴哀家他們死之前可曾說過什么嗎?”

慶福忙回答:“那兩個太監說什么我沒聽見,倒是那個宮女說了一番話,我聽得真真的。”

“她說什么?”

“她望著窗戶外面的一角天空說,那日他說我簪了石榴花真好看,自此我的髻上再未簪過其它的花色。他或早已不記得我的名字,我卻不能不為他綢繆算計。今日雖然未能達成所愿,我卻無憾了。”慶福說到這兒,頓了頓,復又接著說:“我聽她自言自語時完全沒有害怕的樣子,反是笑盈盈的,還自奇怪,他們三人卻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咬住了衣襟上的鈕扣,隨后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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