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眼中的云兒(三)
- 隔著陰陽,情殤幾何?
- 水殤君
- 2347字
- 2012-07-28 10:37:10
在這個現(xiàn)代社會還存在陰陽師這種職業(yè),本不是一個奇怪的事。只是這穆雨澤實在不是那種為了賺錢,這里看看風(fēng)水,那里看看命相的陰陽師。而是實實在在取【陰陽】二字,能在陽間看到殘留的魂魄,亦能送找不到方向的魂魄投胎轉(zhuǎn)世。
這種陰陽師多為隱世之人,當(dāng)然不是說隱藏在深山老林,而是如平常人般生活在紅塵俗世中,但卻身兼職責(zé),要除去惡靈作惡,要牽引亡靈為安。這種保一方水土平安的陰陽師實在不是常人能夠勝任的工作,可是也自有被命運選定的人。
而穆雨澤則是其中一員。五歲開天眼,六歲定魂魄,十歲收亡靈,十六歲除惡靈,到現(xiàn)在二十歲的年紀(jì),已經(jīng)是能夠獨擋一面的陰陽師。這樣的能力著實不枉被稱為“神隱”的后代。穆家長子世世代代都為陰陽師,而輪到他則著實使其爺爺、爸爸在【陰陽萃】的群體中揚眉吐氣,其祖父“神隱”的名號總算沒有埋沒。
當(dāng)然,為什么穆家會成為陰陽師的選定者,這種事就難說了。命中注定的事最難解釋,你可以說是玉皇大帝一不小心打了個噴嚏,噴到了穆家祖先的身上,于是就被選定了;你也可以理解為是女媧造人時,幫穆家第一代添了一只隱形的眼、又給他匯了一股氣,于是,他就被定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穆家成為【陰陽萃】中的一員。而穆雨澤則是這一代的傳人。這個傳人聽起來倒是挺威風(fēng),生來能夠看到常人看不到的另一個世界,也帶有常人不具備的神力,只是能力比別人大,那責(zé)任則必會比別人大,承受的亦比別人多。
都說世界是一個守恒的世界,這話無論放在哪,都真真是一條真理。穆雨澤生來帶有異能,也生來帶有別人無法忍受的刺骨寒冷。別人認(rèn)為穆雨澤的冷酷,一部分是因為他自小自知與別人的不同,養(yǎng)成了孤僻的性格,另一部分則是他身體實實在在帶著寒氣。平時尚能忍受,但是每到月圓前后,是大地陰氣最重之時,也是陰陽師耗力最多的時候,那時的寒冷則真真深入骨髓,一不小心,就極容易喪命。這段日子也是陰陽師最脆弱的時候。
但是,有這樣的缺陷,就必有解救的方法。世界上除了陰陽師這種極寒之人,也有極炙之人。每一個成為陰陽師的人,若想成為真正頂級的陰陽師,則需要尋找到這樣的人,像極了尋找普通人尋找另一半的行為。當(dāng)然,能找到那樣的人也是需要運氣的,就像穆雨澤的爸爸與爺爺,天資再高,沒有極炙之人的輔助,一切都是空談。
穆雨澤之所以這么確定,是他能夠真切的感受到身體對那股熱流的反應(yīng)。那個女孩碰到自己手的瞬間,他就知道,極有可能,她就是那個極炙之人。
第二次碰到南宮云,對于穆雨澤來說同樣是在一個奇怪的場景——男廁所是也,而且還是一個鬧鬼的男廁所。
是日,穆雨澤來到了頂樓的男廁所,因為前幾日這里傳聞有一癡心男子因追不到心愛的女子就選擇在此處了結(jié)此生。之后,學(xué)校就封了這里。只是,穆雨澤知道,心愿未了的人死后必然會無法尋到輪回道,而他的任務(wù)就是指引這樣的亡靈輪回轉(zhuǎn)世。
正是夜晚時刻,學(xué)校教學(xué)樓一片死寂。穆雨澤向著樓上被封之處一步一步走去,隱隱若若能夠聽到輕微的腳步聲以及似有似無的哭泣聲。他能確定腳步聲必為普通人,只是他實在想不通,普通人怎敢在夜晚來到陰氣如此重的地方。
正在他思考的當(dāng)口兒,腳步聲漸重,循聲望去只看到一團影子向這邊跑來。確定那是人,穆雨澤自是繼續(xù)往前走,本想出聲詢問,可是話沒出口。就聽到一聲女孩的尖叫,隨之而來的就是沉重的呼吸以及噼里啪啦的一陣話:“王虎兒,我真真不是來害你的,你不要嚇我了,我是來給你送你最喜歡的書的。”
穆雨澤有那么一兩秒鐘愣住了,因為這聲音分明是那天那個不管不顧把槍讓他保管的女孩,是那個身上有暖流滑過,也是那個一身紅衣,笑容耀眼名為南宮云的女孩。
想是眼睛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黑暗,南宮云看到來人是穆雨澤之后竟突然撲上來緊緊抱住了他。穆雨澤想要拉下她的手,卻發(fā)現(xiàn)她抓的實在太緊,就像洪水中的人抱住了浮木,自是不肯輕易撒手。她身上的暖流一點點的流入穆雨澤的體內(nèi)。
穆雨澤放棄了掙扎,想來她定是嚇的不輕,因為他能夠感受到懷中小小人兒的顫抖。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我,我還以為你是鬼,嗚嗚,為什么王虎兒都不認(rèn)識我了。我最怕鬼了,可是我覺得王虎兒就算變成了鬼也自然是認(rèn)識我的。嗚嗚,可是這里實在比貞子出現(xiàn)的場景還可怕。”
穆雨澤好笑他竟然能拿真實的場景和電影中的虛假相比。聽她哭了一會兒,想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的松開了緊抱住穆雨澤的雙手,只是又似不能完全放心,手緊緊攥著穆雨澤的衣角。
哭紅的鼻頭,還不時的抽一抽,模樣著實可憐。穆雨澤定定的看著她,無奈的說道:“大晚上的一個人來這里做什么?”
“我來給王虎兒送本書,這是他最喜歡的。”聲音帶著小小的委屈。穆雨澤想起那個自殺的男孩名為王虎兒,生性膽小怯懦,喜歡上了校花,鼓起勇氣追求,結(jié)果不佳,選了一條最慘烈的路。
“為什么大晚上的送?”
“因為人死了自是晚上才能出來,要是我白天來送他看不到怎么辦?”她一臉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
“他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好朋友啊,我們是好朋友,而且他本來是我罩的,只是他傷心的時候我卻不在身邊。”穆雨澤能夠聽出她聲音再一次帶上濃重的哭腔。
只得甚是無奈的說道:“那也要量力而行,像你這樣膽小,怎能做的了這事。”
“誰說我膽小了?”她急忙分辨,又恰似突然想起了剛剛的場景,立馬低頭小聲的補道:“其實,其實,主要是剛剛有一只貓突然跑過,然后有看到你的影子,才嚇到我的。”
“哦,是嗎,那你腿沒有發(fā)軟嘍。”
“當(dāng)然沒有發(fā)軟。”
穆雨澤忍著笑意說道:“那你不要靠著我,跑兩步來看看。”
南宮云:“……”
說完這話,連穆雨澤自己都愣住了,何時自己有了能夠開玩笑的本領(lǐng)?在別人的眼中他何曾這般笑過?
收斂起笑容,穆雨澤向著樓下走去,卻突然發(fā)現(xiàn)旁邊的人兒一個踉蹌。穆雨澤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反正輕輕側(cè)身打橫抱起了她。
他能感受到懷中人兒的身體突然繃緊,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是看在你腿軟的份上。”只是心中那股暖意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