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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那些痛苦,如絲纏繞(二)

現在的我處于極度糾結與矛盾的狀態,每天在兩種心情下輾轉反側,不得成眠。一面是與穆雨澤剛剛開始的甜蜜,無論是第一次牽手、約會還是每天的短信傳情,對于戀愛新手的我來說,實在是有著太多的沖動與甜蜜,恨不得時時刻刻連在一起,聽到他的聲音,抱著他的人;但是另一方面,卻也牽掛著那個把自己放逐在空白世界的閆磊。

對于我來說,從未像現在這樣面對一個無法交流的閆磊,不會哭,也不會笑,眼睛中也不再有往日的神采飛揚,唯一的愛好似乎就是面對那片無止盡的空白與寂寞。坐在他的身旁,沒來由的想將他抱在懷中,卻在伸出手的時候又不舍收回。

雖然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誘發他再次發病的主因,但有些東西根本沒有辦法分割,給了穆雨澤,就不能再給閆磊。比如說,愛情。唯一能給的是友情、是同情,可這樣的情,閆磊又是否會接受?

我就在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感情中反復掙扎著,一會兒開心,一會兒憂傷;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嘆氣;一會兒蹦跶著覺得全世界都是美好的,一會兒又覺得這個世界為何如此殘忍??我沉浸在巨大的矛盾中自哀自憐,覺得整個人就如同放在燒烤架上的一個雞翅,一邊為自己能夠履行自己的責任而感到由衷的欣喜,另一方面,也覺得這種火辣辣的感覺著實難受。

語禹和胡旋經過一番忐忑商量,摸了摸我的額頭,最終決定要將我送到教務處心理咨詢室,想著怎么說也有專業的人存在,對我現在的情況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但是,我想到那個四十多歲,鼻子眼睛嘴巴幾乎長在一塊,然后又徒留一片空白的心理老師著實不敢恭維,倒也不是長相問題,最主要的是一旦和他沾邊,這輩子想要脫離怕是不易。據說已經畢業多年的張尼瑪同學因為一次偶爾和這位心理老師聊過兩句,自此四年的大學生活就在這位老師的陰魂不散中度過,本想著畢業了終于可以解脫了,可誰知道,這位老師簡直無孔不入,又做一派諄諄善誘狀,直接導致張尼瑪在工作壓力、生活壓力以及心理壓力的多重打擊下,進入了著名的青山精神病院。

我打了兩個冷戰,抬手看看手表,再一臉嚴肅的說道,語禹你昨天追著看的《豪門大傻與山村姑娘》已經更新了五分鐘之久,而你還沒有打開電腦,再這樣下去,你的沙發就岌岌可危了;胡旋,還有兩分鐘皇甫熙就會上線,你和他的打賭估計又會輸了。話音剛落,身旁兩道黑影閃過,夾帶著一陣涼風。

處理了兩個麻煩,我決定再去陪陪閆磊。雖然我并不能幫什么忙,但陪他坐在一起,有時候就這么安靜的坐著,有時候我也會說些以前的事、現在的事或者幻想一下未來的事,王醫生說其實他會屏蔽掉不想聽的聲音,但我總覺得哪怕他聽到一個字也是好的,總好過他在冷清清的世界里孤獨徘徊。

但今天那個常見的小房間里卻不見了閆磊的蹤影,匆忙找到了一直照料他的一位護士,得到的答案卻是,閆磊已經康復出院了。

我的腦子又再一次糾結了,這憂郁癥還真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閆磊醒來了,又能去哪?這么多年他似乎也沒有和閆爸爸和閆媽媽在一起,前段時間的相處也未曾聽過他和哪個朋友走的近?我一個人在空蕩的病房里想了好久,自是沒有什么結果,不過想到他是康復了,不在把自己放逐在一個人的世界里了,想來也是一件好事。想到這一層,我便也高興起來。

閆磊離開了療養院,我便也沒有了要去那里的必要,于是,一心沉浸在和穆雨澤的甜蜜中。我喜歡擁抱穆雨澤,他身上的寒冷總是會讓我心疼,總是想要將自己體內的一份溫暖傳遞給他。從未像這個時候一般感謝老天爺,能讓我成為那個溫暖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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