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進書房的時候，司徒南正靠在老板椅上小瞇，仿佛是整晚沒睡，神情顯得很憔悴。饒是這樣，籠罩全身的那股冰寒氣勢也絲毫不減。她不敢吵醒他，就那么遠遠地立著。

一會，他睜開眼，扭了扭脖子，斜睨了她一眼：“這么等不及？”

她咬了咬嘴唇，沒說話。

他招招手：“過來。”她猶豫了一小下，瞥見他不容拒絕的凌厲眼神，走上前去。

離他三四步遠時，她停住，他卻突然長身立起，鉗住她手臂將她一把拽過去：“叫你過來！”她一個趔趄，肚子撞到椅子的扶手，很痛。沒等她叫出聲，他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腭，皺眉：“反應這么慢，怎么放心把那么重要的事交給你呀，要不還是算了吧。”

“不，不要，給我個機會，我會做好的。”她懇求他。

“嘖嘖，小野貓居然也有馴化的時候，為了錢什么都肯做嗎？原來和你媽媽一樣啊！”他仿佛溫言細語，吐出的每一個字卻都像刀扎在她心上。她屈辱地閉上眼睛：“你說過的話要算數。”

他冷哼一聲：“我還從來沒有說話不算數的時候。”

鉗著她的手一松，他蹺著二郎腿坐下。她微微顫抖著，退開兩步。

“慕氏企業設計部在招人，你去應試。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他淡淡地說：“你不是一向喜歡畫嗎？設計稿，會弄吧。”

慕氏企業是本市精英企業，也是司徒南的一大心病，雖然他在司文面前從來不提公事，但偶爾蹦出的只言片語中，還是經常會出現慕氏的名字。

司文一時沒轉過彎：“我去給他們做設計？”

司徒南冷笑：“不經世事的丫頭，把你關在象牙塔里時間久了，連人話也不會聽了？”她早已習慣被他冷嘲熱諷，卻還是沒咀嚼出他的意圖。

他不耐煩地瞪她一眼，強忍著脾氣慢慢解釋：“慕氏的董事長有兩個兒子，慕君豪主管市場，慕羽寒主管企劃，簡單的說，一個對外一個對內。其中企劃部決定著整個企業的運營方向，公司最絕頂的機密也都在那里。你要去的設計部，是企劃部下面的分支。”

司徒南說到“最絕頂的機密”幾個字時，司文的眼皮猛地跳了跳，她立即明白了什么，睜大眼睛盯著他：“你是要我……”

司徒南松口氣：“原來你還不是太笨。”

“你花大價錢雇老師教我畫設計稿，就是為了這一天嗎？”她不可置信。

他瞇了瞇眼睛，嘴角漏出一聲嗤笑：“我說是因為看你喜歡畫，讓你學點東西打發時間，你信嗎？”

她有些許惱怒，迎上他冰冷目光，趕緊低下了頭。這時候要是把他惹毛了，就前功盡棄了。

他坐在那里，審視了她良久，眼前這女人不論身材樣貌都乏善可陳，從上到下沒有一處不寫著“慵懶”二字。惟一能上得了臺面的，就是她還算光潔的皮膚和干凈的臉蛋。可是昨晚上那一場大鬧，特別是她終于向他屈服之后，她整個人明顯狀態頹廢，臉色也不是那么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