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后來
- 單調自行車
- 2005字
- 2014-03-07 22:24:04
陳年華進到【傾城】在角落里安靜地坐著,遠遠地看著她在光影里瘋狂地扭動著身姿,陸離地光影中男男女女圍繞在她身邊,喝彩、口哨聲絡繹不絕。
她從不是個乖小孩,他很早就知道了。十五歲那年一個女生寫情書給他,課后很多人都還沒散去,不忍心一女孩那么難堪就收下了,聽說很長一段時間里那女生的作業本就沒完整過,還被她跟陸一一氣哭了,再后來那女生就轉學了。
事后她在同樣的時間地點、大聲告誡:除了我,你誰的情書都不能收。自那,他就再沒收過書信,連卡片也不曾。
她跟他討要過太多承諾,他還記得,并一一遵守著。即使她消失了這么多年。
而這樣燈紅酒綠的她,他從不知道。
陳年華一步步朝她走去,俊美地臉蛋,攝人的氣勢,人群不自覺為他留出一條道。
突然被人擒住手腕,許傾城反感,甩手,沒掙脫。回頭見是他,另一只手掐他手臂,他只是皺眉。
“陳年華,你真是陰魂不散。”她喃喃,來不及扭頭找已經嗨得不知今夕何年的陸一一,就被他扯住往外走。
從昨天開始,他們就亂套了,也許該說從一開始,他們之間就沒清楚過,一直不明不白的。
他對她,到底是什么態度?
陳年華由始至終都沒說話,她覺得他生氣了又好像沒生氣。
七月的季節,即使是深夜也悶熱悶熱的,狹隘的視線里天空沉甸甸,云層厚重地凝固在一起,似是下一秒便是傾盤大雨砸下來。
白色的卡宴隨著車流在街道駛過,緩緩地停在距離他們家不遠地商場前。陳年華率先下車,見她還沒動作,繞過來開車門。
他墨色的眼里波瀾不驚,許傾城氣悶,為什么他總能這樣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一腳狠狠地踩在地上,哼了聲也不理人進商場去了。
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商場里已經沒什么人,員工已然下班的節奏。
許傾城壞心情地在瀏覽區里見到什么就掃蕩進推車,用途作用神馬的都是浮云。
陳年華推著車在后跟著,也不制止,兩人一前一后,掃蕩完半個商場,許傾城總算下了口氣。
一路上女員工紅著臉偷看陳年華,許傾城就昂頭瞪過去,瞪著瞪著然后就回頭瞪目光聚焦點。
從小,陳年華無需做什么,只要往那一站,就會讓人黯然失色。
“你要吃番茄?”陳年華淡然出聲。
“要你管。”她怔了怔,低頭看見自己手里拿著嫣紅光滑的番茄,又不想認輸,快速地放進車里。
很多人一開始都不喜歡番茄,吃著吃著就喜歡上了。人的口味某些時候會隨著習慣、環境、年齡而有所改變。
許傾城算個異類,很多東西不喜歡就不會再去嘗試,喜歡的東西卻一如既往。
不會厭倦,極少喜新。
陳年華逛商場的次數屈指可數,會來這也不過是想跟她做些不需要意義卻是生活的平常瑣事。且他們之間,需要緩沖。
即將結束營業時,許傾城悠哉地在一群女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雙手插口袋里,閑閑地走出來,陳年華大袋小袋地在后。
街道上一輛銀灰色跑車快速駛過又突兀地倒回來。顧非瞪大眼睛看著,只覺得要變天了。停了車就要下去探個究竟,被方秘書抓住胳膊義正詞嚴地指責打探老板私生活是不道德的。
顧非眼睜睜地看著陳年華跟他好奇得不得了又無緣相見的女人上了車,消失在自己眼前。
回到家,許傾城一聲不吭地進房間反鎖上門。陳年華目光微動,在袋子里拿了包康師傅泡。
面的香道在空氣中迅速蔓延開來。陳年華在空廳里用風扇對著房門吹。
許傾城晚上基本沒吃什么東西,陸一一自己都是三餐不定很多時候忘了吃的那種人,當然不可能盯著她吃。
想到陸一一,許傾城躺在床上摸出手機,鈴聲響了一陣然后被人按掉。
許傾城疑惑,陸一一極少會掛她電話,也沒力氣多想。將手機扔在床頭,肚子咕嚕地叫。
許傾城咽了咽口水,摸摸癟癟的肚皮。別說現在肚子餓了,她從來就抗拒不了泡面的誘惑。
拉開條門縫,陳年華站在窗前聽電話,不時嗯聲,也沒多句話,見她出來,低低應了句掛掉電話。
櫥柜,冰箱都沒有找到面,有點疑惑,難道她只拿了一杯面?
“只有一杯面,要不要一起吃?”陳年華走過來多拿了雙筷子跟湯匙。
外面垃圾箱里的面在吶喊,歐巴,你太無恥了!
許傾城扭頭,一臉我不想跟你說話。
陳年華將她臉轉過來,“你在生氣?”
她哼了聲,陳年華嘆氣“g市那邊需要我過去幾天,陵哲人在那,你要不要過去?”
“不去”快速拒絕,許傾城過去捧起面吃。
陵哲人是高中時期陳年華的同學,陳年華唯一的死黨,他們的青春里除了陸一一,就陵哲人了。
熟知他們那點事的人,許傾城不大愿意見,盡管陵哲人是哥哥般的存在。
“不要亂跑,乖乖在家等我回來。”低聲囑咐著,陳年華在車箱里看著人潮涌動的高鐵里那抹身影安靜地站著,列車開動,很快地她便被甩在后。
“漂亮哥哥,你為什么不開心”陳年華轉頭見一七八歲的小女生昂著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看他。
然后指了指外面問“是因為剛才那個姐姐嗎?哥哥你一直盯著姐姐看”
“哥哥怕姐姐不見了”陳年華低頭摸摸她的臉蛋柔聲說。
原來沒有她,他的不開心已經這么明顯。
她離開的第一年,想她
第二年,很想她
第三年,恨她
第四年,不讓自己想她
第五年,似乎做好了她不會回來的準備。
第六年,她回來了。
恨過她在那般滲透進自己生命里,攪亂一塘春水后又悄然離去。
這些年里,他在想她,恨她間反復糾纏,思念痛入肺腑,每每夜深,便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