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恭冷笑一聲道：“還請郡主不要誤會了我的意思，你若是舍不得的話，我命人去取便是了。”他扭頭冷冷地朝著靈兒道：“快扶郡主上車，我們即刻動身。”

話剛說完，高長恭馬頭一調，朝著城外狂奔而去。

靈兒奇怪地看著冷月道：“姐，你有沒有看到？”

冷月苦笑一聲，搖頭道：“看到什么？”

靈兒皺著眉頭，沉聲道：“我看到了哥哥的眼睛。”

冷月拉著靈兒的手，苦笑道：“姑奶奶，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

靈兒不相信地搖了搖頭道：“他在哭，哥哥突然轉身的時候，我看到眼睛里有淚水流出來了。”

冷月的身子一抖，原本平靜的心臟就像一只受了驚嚇的小鹿，幾乎要破胸而出。她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

靈兒搖頭晃腦地道：“冷月姐姐，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見過哥哥哭過，我還以為他不會哭呢，沒有想到北宮少主也會哭啊。”

“靈兒，別說了。”冷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吐出，柔聲道：“你可知道他何以會哭？”

靈兒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父王逼他照顧你吧，長恭哥哥不喜歡女人的，他后宮中的宮女多半是燒茶做飯，給將士們做衣服的。”

冷月神情一變，拉著靈兒的手急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靈兒一見，連忙搖頭道：“冷月姐，你別誤會啊，我說長恭哥哥不喜歡女人，沒有說不喜歡你啊。”

冷月抓著靈兒的手越來越用力，她不相信地道：“那為什么外面的人都說北宮少主高長恭終日沉沒于女色，是個紈绔墮落之人？”

靈兒吃吃一笑道：“那是假相啊，父王不重視長恭哥哥，他故意那樣的。其實我最了解他了，平時里和將士們艱苦訓練戰法，去年他私自挑選宮女還讓父王生了好大的氣，其實那一批宮女要么在后圓種花，要么就直接發放到下面的將士中成親成家了。”

冷月苦笑一聲，道：“高長恭，就你這樣的人還跟我談天下，真的不配啊。”

靈兒吃驚地看著冷月道：“冷月姐姐，你在說什么？為什么那樣說長恭哥哥？”

冷月拉著靈兒的手，慢慢地鉆進馬車，沉聲道：“難道這些事情，你父王不知道么？”

靈兒搖頭道：“當然不知道了，父王從來不問他的事情，最長的時候有一年沒有召見長恭哥哥，他根本就看不起長恭哥哥，我恨死他了。”靈兒咬著下唇，似乎她對高澄的做法相當的不滿意。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冷月拍了拍靈兒的頭，笑道：“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是長恭讓你與我說的嗎？”

“當然不是，”靈兒皺著眉頭道：“我是希望你不要像其他人那樣看長恭哥哥，他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的，剛剛我看到他哭了，感覺他真的好可憐的，我怎么也沒有想到，在他談笑風生的后面，也會是如此的脆弱啊。”

冷月只感覺鼻子一酸，淚水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她哽咽道：“靈兒，我們都是他的好妹妹，日后我們一起對他好，怎么樣？”

靈兒點了點頭，掏出手帕仔細地擦著冷月臉上的淚水，奇怪地道：“我小孩子都不哭，你們兩個大人怎么老是哭啊，哭得我心里好煩。”

冷月點了點頭道：“恩，我答應靈兒，以后我們都不哭了，好嗎？”

靈兒微笑著點了點頭，乖巧地靠在冷月的懷中。

說好了的，以后都不哭的。可是有誰想過，如果淚水可以的控制的話，那么，愛情還能要人的命嗎？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東西能讓人在哭的時候在笑，笑著的時候在哭，這種東西恐怕就叫愛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