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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群俠之禮物

  • 血劍殘月
  • 左岸煙雪
  • 5234字
  • 2013-03-01 09:13:06

錢胖子脖子上纏著布條,披著銀色貂皮敞篷,興高彩烈的立在渡口處。張三如影子一般緊貼在錢胖子身后。張三本長的又瘦又高,像根竹桿,但跟錢胖子站在一起,他還是矮了一截,也許因為他總是哈著腰,垂著手的緣故,此刻,他的手好像垂的更低。

在外人眼里,張三通常是不存在,也許是因為他主子太胖,擋住了大多數人視線;也許是因為他太卑微。看到錢胖子的時候,蕭離不由瞇起了眼睛。

一個傷了咽喉的人,沒有康復之前,極可能要像貓一樣,眼睜睜看著“魚”在他面前蹦達,嗅著腥味,卻只能吞咽自己的口水。對于一個饞嘴的人來說,這將是一件多么殘忍的事情?可他為什么還能如此高興呢?

同錢胖子一樣的高興的還有一個人——鯤兒

當蕭離隨著眾人,一腳踏入壓江亭的時候,鯤兒正在孟瑤身后,嘻嘻哈哈的數著墻上的蝴蝶。

騰王李元嬰,妙音律;工書畫;喜蝴蝶。

丹柱;回廊;朱壁。無一處不繪刻著五彩繽紛的蝴蝶圖案。

“大海眼”、“小海眼”、“江夏斑”、“村里來”、“菜子花”一只只冰晶雪瑩,清明潔白,栩栩如生。無數蝴蝶飛舞騰王閣的四壁之上。蕭離從來沒有想到,一個人對蝴蝶的喜愛可以達到這種程度。

當蕭離踩著紅氈,在長席的一側坐下時,他突然明白了錢胖子為什么這么高興。

白浪幫主錢胖子,居然被安排在右首的第一席。他原本沒有接到請柬,他本該是個席外人,但現在他突然變成了貴賓,不僅壓倒了武林泰斗少林,日月教的元纓,金風閣的西門,甚至坐在武林世家慕容天涯的上首。

而那左首的第一席,居然是遼國公子耶律通的。慕容秋瞪著對面的耶律通,眼色變的復雜。天真谷若真的要奉這胡人為貴賓,在船上就不該讓那婦人出手羞辱于他。要知道武林中人最重名份,座席通常代表的就是他們在武林中的地位。況且這是王室之晏,雖然南唐少主是**的公孫,但畢竟是貴族的身份,何況天真谷在武林中地位一日比一日高,甚至已露出一統江湖的霸氣。

而那未席上坐的竟是大同幫的呂落落,丐幫的柳茗煙,清風寨的無名,飛狐幫的胡子青。

當眾人入座后,胡子青那一貫溫和而又親切的笑容不見了,他的心開始往下沉,當他看到錢胖子坐在首席的第一位時,他的心開始沉到谷底。他記得很清楚,自己將每一封請柬都送到了各掌門的手中,但沒有任何一位掌門親臨,代他們赴晏的全部是他們座下的首席弟子,就像所有門派私下約好了一般。

蕭離瞇起了眼睛,她當然已看出,江湖中凡是有勢力有影響的幫派人都到齊了,但唯一以掌門身份臨駕騰王閣的卻只有白浪幫的錢胖子。她忽然間開始想明白,錢胖子坐上首席的真正原因。

錢胖子一臉得意之色,他似是已忘了他到贛都來追兇的真正目的。他父輩原本是普通的漁民,家境貧寒,受盡欺凌,他自小做夢都向往著王子的尊貴,今天他終于坐在了王子的身邊,他覺得已可以擺脫低賤的出身,有了成為尊者的條件,應該受眾人擁護敬仰。奇怪的是,立在他身后的張三,臉上神色卻恰恰相反,顯得既沉郁又緊張。他好像并不喜歡他的主人受到萬眾注目。

一排血紅的燈籠高懸于梁柱上,閣鼎上香煙繚繞。加冠禮本應在宗廟中進行,由父親主持加冠禮,只是李氏宗廟不保,無可奈何至騰王閣中,騰王閣原是其祖上所建,在此行禮,本無可厚非!

卻只見加冠席上的李真,眼神迷茫,帶著二分的哀愁三分的厭倦。好像所有來賓跟他無關似的。這是一種奇怪的神色,絕非一個既將加冠的貴族少年所該有的。而他身后,凌無塵負手而立,雙目一直盯著蕭離在笑,那笑容說不出的詭異。

凌無塵右側傍立著一紅衣女子,身材高桃,模樣玲瓏妖媚,特別是那雙眸子,竟是半透明的淡藍色,透著一股詭譎的魔力,這女子正含著笑,盯著席上的無相大師。

守護在李真身旁的,還有二名臉似寒霜的青衣婦人,除了手持佛塵的外,還有一人正是紫竹樓外,以花瓣傷人的黑衣婦人,這人正是天真谷五大護法之一。天真谷五大護法本是足不出谷的,此次竟破了例。

船中的一排青衣大漢退到了閣中的丹柱外。席上一群正值妙齡的彩衣女子正在行云流水般穿梭,或歌舞,或吹奏,或侍酒。鳳冠霞帔,歌舞升平,看不出一絲危險的痕跡。

長席兩側的客人卻在微笑里透著緊張,西門無歡右手持杯,左手竟一直放在腰間,明眼人當然已看出,他堅硬的腰帶藏著軟劍類的利刃。大同幫的品落落同柳茗煙,甚至都沒有碰桌上的杯子,他們都是年過五旬的人,謹慎,正是他們活到至今的最大原因。

他們平日與天真谷并無往來,只是天真谷一日盛過一日,此行不得不來,不是因為“敬”,而是因為“畏”。

只見一老司儀,著盛唐太監服飾,唱著吉時已到,便有人捧來金冠,那青衣婦衣,上前躬身行禮,請少林無相大師為其行加冠禮。

少林無相在江湖中德高望重,放眼席上,也只有他最為合適。那無相并不推辭。焚香厥明告祖,只見李真盥洗完畢。,司儀唱著“君子始冠,必祝成禮,加冠厲心”之語。無相便手奉禮器,為其束發整冠。

禮成后,絲樂聲起,一巡酒過,錢胖子忽然立起,揮手讓人抬來賀禮。只見四名昆侖奴,赤足從閣側轉出,抬著二口系著紅綢的銅箱到了近前。席上的司儀上前打開一看。眾人不由都瞪大了眼睛。

只見箱中金輝燦爛,箱內呈著的竟是一百零八錠赤金元寶。金錠這東西,原本并不神奇,但如此多的金子堆在一起,則會形為一種極大的誘惑。而金錢這東西,雖俗氣,卻最實用。哪南唐李莫寒所缺的,便正是金錢。

錢胖子既開了頭,群英紛紛起身奉出賀禮,或人參、或刀劍、或奇珍,這些東西,原是各派珍藏的寶貝,因李真的身份,眾人顧及顏面,不得不忍痛割愛。而少林無相奉出,竟是一串泛著奇香的佛珠。那李真笑著眾人回禮,卻唯有這佛珠奉上時,他抬眼細觀了一番。其它竟皆不放眼中。

卻說蕭離,身無長物。見眾人奉禮,不由傷起了腦筋。慕容秋水見她神色,伸手遞過一金色木盒。蕭離打開一看,只見金光一閃,盒內盛的乃是一尊襄玉金冠。冠上明珠熠熠,縷刻的金龍栩栩如生,蕭離不由皺眉,暗想此物太過張揚。

那慕容秋水卻附耳低聲道:“此冠乃李氏祖上之物,宋將前年私下所贈,卻不宜平民佩戴,且讓它歸祖!”

蕭離抬首一笑,起身將木盒交于身旁侍女。卻說那青衣婦人接過盒子一看,目中神色陡變,盯著蕭離,眼中竟慢慢盈出殺氣。

蕭離不由一驚,轉頭望向慕容秋水,卻見她神色坦然,正把杯向著胡子青笑語。胡子青的目光一直停留孟瑤身上。那孟瑤公主正探頭看耶律通抬出的賀禮,只見那小斯慢慢啟開箱蓋,孟瑤目光觸及箱內,竟驚呼出聲。

青衣婦人上前,手中拂塵一揚,便聽撲通一聲,箱中之物便隨著一股大力摔了出來。群英一見,頓時面面相覷,驚呼一片。

耶律通一臉得意之色,只見那箱籠內,竟裝著是一個活人。年約三十,身形彪悍。慕容秋水一見此人,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她二月前往開封,在酒樓中,見他正生龍活虎吹噓祖上戰功,這人正是曹品。宋將曹彬的第三個兒子。

只見那曹品手腳已被麻繩勒出血痕,雙目怒睜,正拼命晃動著腦袋。卻苦于口穴被封,不能言語。

卻說宋將曹彬,何等威風,三年前率雄兵十萬攻契丹。連克固安、涿州、新城,正是胡人恨之入骨之人。此時耶律通竟捉來其子送與南唐后裔,居心難猜。

曹品本是虎將之后,身手不凡,卻不知何故,竟栽在胡人手中,受這般凌辱。

只見耶律通大笑道:“我耶律王子贈予少主閣下的賀禮,本是武林至寶金絲軟甲,卻不慎被這斯盜走,我便只有捉了他來問了個明白!”眾人一聽,竟發現此人竟是會講漢語,故意說那胡話,想是借此顯他遼人身份。

只見哪小斯一把扯出他嘴中破布。那曹品口舌一松,立刻破口大罵起來。一臉憤激。

他并不認得天真谷人,轉頭見慕容秋水端座席上,立時大叫道:“爺爺的,好個枉擔虛名的慕容!暗結契丹走狗,助紂為虐,判國……”只聽他越罵越是難聽,慕容二人只聽滿臉通紅,胸腔血起,便欲抽劍而出,卻見寒光一閃,血花四濺,那契丹小斯竟一刀將他左臂切下。曹品一時痛的冷汗泠泠而下,渾身擅抖,卻依然罵不絕口。

蕭離心中不忍,臉上一寒,揮袖便欲上前。卻見胡子青推杯而起,忽得脫了外袍,露出一件金色背心,盯著耶律通冷笑道:“閣下尋的金絲軟甲,便在這里,你放了此人,我便給你!”

眾人不由一驚,具抬首望向胡子青,卻聽百毒門塵凌無塵大笑拍手,翻身縱到梁上,望著耶律通道:“耶律王子賀禮端得奇妙!我少主殿下最喜這絲甲奇服!”且看閣下如何取來!”

耶律通抬眼望向眾人,嘿嘿冷笑,忽然反手一刀向胡子青面上削來,胡子青擰腰后仰,耶律通卻忽得變削為砍,向他肩上切來,刀法詭異凜冽。如此十余招后,耶律通一刀又向他左肩削來,胡子青竟閃避不及,竟被他砍中左肩絲甲,只聽的咔咔聲響,未見血光,卻也聞得骨頭碎裂之聲。

席上孟瑤驚呼出聲,鯤兒在她身后,見有人打架,早已高興的手舞足蹈,苦于被哪孟瑤壓著,不敢上前胡鬧。這時見胡子青打不過那人,便再也忍耐不住,縱身一躍跳到耶律通身前,嘻嘻哈哈便向他刀上抓來。

耶律通見這少年竟敢抓向刀身,揮刀就勢向他手掌砍來。鯤兒嘻嘻一笑,呼的翻掌拍向他刀背。耶律通只覺向一股熾浪向他刀上涌來,又豈知火焰掌的厲害,竟招式不變,用刀背磕向鯤兒指節。

只見鯤兒的一把抓住刀背,雪亮刀身忽得越來越紅,耶律通燙得心中叫苦不迭,握刀之手卻偏不肯松。鯤兒嘻笑著掌力一推,只見紅光一閃,耶律通半福衣袖忽的燃著。只見火舌頃刻包住了他半條手臂。

耶律通嚇得慌忙棄了短刀,哇哇叫著拍打衣袖。一側的胡子青卻忽得抱提起席上酒壇,向他袖上澆來,口中說道:“我來幫你!”這酒猝不及防,灑了他半身,只見火舌騰得一躥,立時將他衣服盡數燃著。耶律通一時嚇得雙足亂蹦,再也顧不得顏面,就地翻滾撲火。

只看的李真暗皺雙眉,引得席上眾人哈哈大笑,胡子青卻悄然退到曹品身前,替他封了斷臂四周穴道。

見胡人如此狼狽,倒在地上的曹品竟忘了巨痛,咧嘴笑了起來,見胡子青上前,竟咬牙道:“你這小賊盜我軟甲固然可恨,只今日替我報了這斷臂之仇,我便饒你一回。”胡子青不禁苦笑。

卻說耶律通在地上滾了幾滾,那小斯也幫著上前拍打,好不容易撲滅身上火苗,跳起身來,卻已被燒得發焦衣爛,一臉烏黑,見那赤發小子猶樂不可支的指著他大笑,直氣的他直翻白眼,猝然一掌拍向鯤兒后背。蕭離見耶律神色不對,已離席越眾而出。

但那耶律通恨苦了這少年。只見掌勢迅疾凌厲,未待蕭離搶到,便一掌印在鯤兒后背,只把鯤兒打的飛到空中,蕭離縱身一躍,接在懷中。

看時,只見這瘋小子臉如金紙,張口噴出鮮血濺了蕭離一身。蕭離心中一凜,出指探他脈博,已是氣息漸弱,傷及肺俯。慕容兄妹搶至鯤兒身前,見他傷的如此之重,便要出掌替他繼氣。

蕭離攔了二人,望向胡子青處,向二人使了個眼色,便伸掌抵在鯤兒背心,運功替他療起傷來。慕容天涯見她眼色,已明了八分,提劍行至胡子青身側。胡子青見他手按劍柄,一臉寒冰,以為他要趁火打劫,不由緊張起來。誰知慕容雙眼只盯著場中的耶律通,并不看他。

而哪孟瑤,一見耶律通打傷鯤兒,怒火騰的升起,再也顧不了許多,縱身躍起,一劍刺向耶律眉間。孟瑤隨身二名侍女,更是抽劍上前,將耶律通圍在了核心。

那黑衣婦人見局面失控,怒喝聲中,袖袍一拂,只見一股大力卷起,隨著袖袍拂動,席上杯筷盡數震落。場中相斗幾人被拂個正著,再也控不住身形,紛紛倒退。眾人見了,心中駭然,竟未料到這婦人內力如此深厚。

只見這黑衣婦人負手盯著席上眾人,冷笑道:“諸位千里來賀少主成禮,難道就用這種方式?”

耶律通嘻嘻笑道:“我主子常說中原俗禮最多,依我看中原美人最多,這姑娘長的可比她劍法好看百倍!”說著一雙魚眼在孟瑤身上來回掃著,竟當她沒有穿衣服一般。

此語一出,孟瑤氣的一張臉轉成青色,一側的胡子青卻再也忍耐不住。揚手一鞭向耶律通面上掃來。只聽“嘶嘶”風響,眼看鞭梢就要纏住耶律通脖子,耶律通竟不慌不忙,一雙魚目斜睨著對面的黑衣婦人。

果然,眾人眼前一花,只聽慘呼聲起,那鋼鞭竟不知怎的就到了這婦人手中,鞭梢竟纏在了胡子青腰間,只聽那黑衣婦人冷冷一笑,用力一拽,鮮紅的血立時從胡子青嘴中大量涌出。慕容天涯原本站在他身側,待他看清鞭梢纏上胡子青腰間,拔劍便向鞭上砍上。

這一招原本最為湊效,誰知這鞭上布滿真力,一劍揮下,竟震的他虎口發麻,鞭身未斷,那胡子青卻被勒得更為難受。他身上原本穿刀劍不入的金絲軟甲,此時盡被鮮血染紅。可見這軟甲不但不能護身,反爾更能招災。

孟瑤一看急得跺足,卻再不敢造次。那黑衣婦人斜目看著席上眾人,冷然一笑,陡然松了手中長鞭。

臺上的李真,只看的雙眉緊擰,見她松了長鞭,不禁長長吞了口氣,走至臺下,挽了那黑衣婦人的手拾階而上,嘴上說道:“周麼麼休要這般氣壞了身體!今天既是為我行成人之禮,本該高高興興才對!”

卻說倒在地上曹品,見胡子青頹然倒地,竟大笑著道:“你這斯既有本事盜我軟甲,竟這般不濟,好好的絲甲都被你弄臟了!”那孟瑤已搶到胡子青身側,一雙鳳目,淚水盈盈,聞得他這般溪落,心中更加氣惱,揮手一掌向他胸口拍來。慕容揮手要擋,卻已不及。

那孟瑤正在難受時,一口怨氣全凝在這一掌上。只聽“咔嚓”聲響,曹品肋骨盡數被他打斷,他卻對著孟瑤凄然一笑,勉力吞出二字,模糊不清,依稀似是“謝謝”兩字。孟瑤神色茫然,卻見他腦袋一偏,再無聲息,不覺心中愧然,愈加難受!

曹品原來早知自己無力逃脫,此番故意激怒孟瑤,借了她人之手,竟這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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