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故地舊樓，但是能住這片區的都不是凡人。這些安靜、優雅、有故事、有歷史的建筑，住的的不是當時的名門后人，就是頗有威望的政界人士。

宋家在這里，可想而知，上三代的社會地位卓爾不凡。

南柯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連衣短裙，沒有其他色彩，穿行在昏黃路燈中，身影明明滅滅。

上了青石板的臺階，大門就在眼前，她突然停了下來。

游園知道二姐有話要說，惴惴不安地停下，口中訥訥喊她一句：“二姐……”

南柯笑了笑，猛地回頭一把扯住小妹的左手，沖她喊了一聲：“你為什么要回來呀！”

她的聲音沙啞，游園覺得那聲音進到耳里竟有點兒撕心裂肺。

心中一慌，她無措地看著二姐，“到底什么事啊二姐？”

“什么事？”南柯抓了一把頭發，張口呼出一口氣，轉過臉去，臉上表情模糊，她簡直需要一根煙來解救自己，她煩躁的來回走動兩步頓住，看著一年多沒見的小妹，眉目似笑非笑的糾結在一起。她走近，幾乎是貼上了小妹的臉，聲音顫抖：“你知不知道黎嬰這一年跟我在一起啊！”

游園愣住了，眼光一閃，盯住了二姐。

夏夜晚風，帶著濕潤的熱氣，撲打在精致妝容的臉上。不可置信的眼神，滑落的汗珠，全部化為一片默默無言。

姐妹之間的對峙，為了一個男人。

良久，游園肩膀松垮下來，她嘆了口氣，面無表情地說：“我不知道。”

“那你現在知道了？”

“我不知道……”游園皺起眉頭，“沒人跟我說……”她思緒一團糟，有些什么細節跳出來，又很難說清：“可是剛才當他面……”

南柯眼中盈淚，面色生硬，聽到她如此多的借口，突然失控起來，大吼道：“你怎么這樣啊！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我比任何人都要努力，你一回來全毀了！”

游園也莫名火大朝她吼了起來：“是媽叫我回來的！”

“媽……對了，是媽！”南柯擦了擦眼睛，口氣笑中帶淚，“媽疼你嘛！”這樣說的時候，南柯狠狠看了小妹一眼，眼中的有凄楚有恨意，說不上哪一樣多些。

姐妹倆沖進屋時，來開門的小蔡以為出了什么事，只見二小姐和在照片上見過的三小姐一前一后，紅著眼、肅著臉，匆匆進了大宅。

兩人還穿著正式場合的著裝，看起來像是剛從宴會上下來。

客廳里咿咿呀呀地播著戲曲，宋太太正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口中跟著唱念。兩個女兒站到自己面前時，她才徐徐張開眼。

看了看南柯，宋太太眼中平靜無波，她又把眼睛轉到了南柯身后的小女兒身上。蘇岑這才笑了，朝她招手：“三丫頭，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