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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哀慟

  • 萬般皆下品
  • 相與相尋
  • 1004字
  • 2012-12-10 16:48:04

“修煉,修煉,人生要堅持不懈的修煉。”

這就是路紫瑩,她微皺著眉頭告訴子慧這句話的時候,眼里也是有無奈的。但那時,她是那么羨慕紫瑩,只覺得她不會有這些難以啟齒的煩惱。

陳子慧知道,她周圍的人,沒有人比路紫瑩善良,隱忍。她們是高中同學(xué),她文采光華,意志堅定。在所有人都認(rèn)為她比較適合做律師、記者的時候,她卻心無旁騖的在高考志愿上填寫了師范。

子慧還記得當(dāng)時教他們的杜正馨老師臉上閃過的失望表情,面對路紫瑩的執(zhí)拗,他笑著說:“可能是我做老師的時間長了,已經(jīng)忘記了當(dāng)老師的快樂了。”

“老師雖然受人尊敬,但是沒有什么社會地位,也沒什么辦事能力。”杜老師說道。

“成功的背后不是滄桑就是骯臟,我害怕滄桑,不愿骯臟,那就只能當(dāng)老師了。老師沒有這個機會。”

“老師這個活很累。”杜老師怔怔的看著路紫瑩,繼續(xù)說道。

“沒關(guān)系的,愛因斯坦說我從來不把安逸和享樂看作是生活目的本身———這種倫理基礎(chǔ),我叫它豬欄的理想。我雖然成不了愛因斯坦那樣的人,但我希望自己不要像豬那樣的活著。”

這個積累了太多名言的孩子,對于她不了解的未來,氣勢鏗鏘,言之鑿鑿。

“哦,”杜老師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可是不做老師,你可能會有更大的價值。”這句話說得迷惘而憂傷。

那個時候,就連路紫瑩都感覺到了,杜老師仿佛在哀嘆自己的人生,雖然不是血的教訓(xùn)。但那語氣里遍布的荒蕪和落寞,還是深深的印在少年的心里。

彼時彼刻,懵懂無知,此時此境,刺痛骨髓。

“你說我當(dāng)時是不是應(yīng)該聽杜老師的話?”路紫瑩淡淡的說。

長大后,我就成了你,你卻不驕傲。長大后,我就成了你。我快樂著你的快樂,我悲哀著你的悲哀。難道我的人生也要像你一樣,在最后的最后,告訴自己學(xué)生,以后不要當(dāng)老師!

路紫瑩的眼淚,又落下來,悄然無聲的,卻承載著只有她知道的哀慟。

“不要難過了,你不能因為一時遇到不順心的事,就否定自己的選擇。至少教師這個職業(yè)是你喜歡的職業(yè),上下班的時間比較規(guī)律,面對的都是少男少女,不說賞心悅目,單是那樣的稚嫩和芬芳,讓人心里瞬間遍布陽光。你看看我,倒是是見過不少人,可是來外往往的陌生人,你要是沒有好臉色,他們更沒有好臉色。平時忙,隔三差五一個急患,全身的弦都緊繃著,還要值夜班。”子慧知道路紫瑩不喜歡做醫(yī)生,所以就把自己說的很可憐。

“其實我也沒覺得教師這個職業(yè)有多么的不好,本來嗎,教師醫(yī)生就該有悲天憫人的情懷,不可以計較太多。可是,可是學(xué)校為什么要停我的課。”路紫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困惑,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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