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溫情之外的守候
- 情長
- 落苜木
- 2771字
- 2011-03-15 11:03:19
羅婉言打開門,依然是干凈整潔,并沒有因為看不見而顯得頹廢和凌亂,只是神采奕奕的表象中,鑲嵌著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
賀知楠的心驟然一緊,只是安靜的走進(jìn)去,輕手輕腳的關(guān)上門,卻并沒有言語。
羅婉言:李姐,我今天起來的時候精神很好,就自己煮了面吃,不過,碗還沒有洗,你先幫我洗一下吧!
賀知楠看了她幾眼,默默地轉(zhuǎn)去廚房里洗碗。羅婉言依舊沒有察覺有什么不對,只是覺得,今天的李姐話少得可憐。帶著些許的疑惑,羅婉言摸索到了桌子旁,擰開了收音機(jī),頓時,小小的公寓里充滿了歌聲,她也坐在窗前的搖椅上,輕輕地跟著廣播哼著歌。
賀知楠的眼神不時地飄向恬靜得享受日光浴的羅婉言,看到輕輕閉著的那雙眼睛,他不知道該如何責(zé)罵自己。羅婉言的善良是一柄雙刃劍,在防止被侵害的同時,也傷了自己。人要走完一生,需要邁過的階梯太多太多了,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謹(jǐn)慎,否則就偏離了原來的軌道方向,看似是在向前走,其實還在原來的高度徘徊不前。
賀知楠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懷揣理性的人,可是沒想到,羅婉言竟然用這樣一種方式打破了自己所謂的理性,其實這樣也好,若非如此,他又怎么會知道自己的人生早已經(jīng)不能沒有羅婉言的存在?
禍兮福所倚,生活,就一定要平凡而不平淡才能有意義。
賀知楠收拾好廚房,又轉(zhuǎn)戰(zhàn)客廳,冰箱里有新鮮的時令水果,他洗了一些蘋果,然后靜靜的坐在茶幾上削著蘋果,聽羅婉言有一搭沒一搭的話,心頭涌起一陣難言的痛楚,怎么能讓她一個人承受這么多呢?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能夠隱忍這么久,對她的愛慕,她的真心,一次次的冷落,自己怎么會變得如此殘忍?
賀知楠削好一個蘋果遞給羅婉言,羅婉言很開心的拿起來吃,還孜孜不倦的給“李姐”講著曾經(jīng)戀愛時的美好時光,賀知楠聽著聽著,眼睛就濕潤了。
不多久,又想起了敲門聲,羅婉言的眉微微皺了起來。
賀知楠走過去開門,李姐出現(xiàn)在門外,看見賀知楠很是驚訝,但是看到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便沒有喊出來。
羅婉言:是誰呀?是不是江玟嫂子?嫂子,是你嗎?你不是前天才來過嗎,怎么又來了?
李姐:姑娘,是我。
羅婉言:李姐?那剛才在我屋里的……
賀知楠:婉言,是我。
羅婉言手中吃了一半的蘋果直直掉落在地上。
賀知楠:我來看你了。
羅婉言:你怎么找來的?
賀知楠:……
羅婉言:是嫂子跟你說的吧?!
賀知楠:嗯。
羅婉言:你不應(yīng)該來,我現(xiàn)在這副樣子,我倒是寧愿你覺得是我絕情,離開了。
賀知楠:我從沒覺得你絕情,這幾個月,我找你找的都快發(fā)瘋了。
賀知楠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
羅婉言:找我干什么?你需要的是你自己心里的坦然,從來都不是我。
賀知楠:可是沒了你,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沒辦法再坦然下去了。
羅婉言:賀知楠,我現(xiàn)在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養(yǎng)病,我不覺得孤單也不覺得寂寞,我很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你能不能,不要來打擾我?
這些話說來沒有半點波瀾,聽到了賀知楠的耳朵里竟然如炸雷一般。
她是在說,自己打擾到她了嗎?
羅婉言:我不知道你來找我是出于憐憫還是歉疚,可是不管是憐憫還是歉疚,我都不需要。
賀知楠:我沒有憐憫,也沒有歉疚,我只是在心疼你。
羅婉言:你還是帶著你的含情脈脈,回去吧!
賀知楠:你為什么要這樣?
羅婉言:你在這里,我沒辦法安心養(yǎng)病,可能你不覺得,但是我在你身邊會很有壓力,我靜不下心來,我不知道我會胡思亂想些什么。
賀知楠:我們之間,從什么時候開始,竟出現(xiàn)了這么厚的隔膜?
羅婉言:想知道嗎?從你不聲不響離開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jīng)無法面對你了。
賀知楠:你這是在折磨我,也是在折磨你自己!
羅婉言:我自己已經(jīng)被折磨透了,不怕了。
賀知楠:你真的,這么狠的心?
羅婉言:你,回去吧!
賀知楠無言的凝視羅婉言良久,終于抓起提包和外套離開了。門發(fā)出“砰”的一聲,羅婉言的淚水應(yīng)聲而落。
李姐:姑娘,你明明舍不得,干嘛要讓他走呢?
羅婉言:我們,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了,這些年,發(fā)生了太多事,我對她,他對我,都變了。
李姐: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可是我看得出來,他很愛你沒有錯,看你這么難受的樣子,你也很愛他,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為什么就不懂得珍惜呢?
羅婉言不知該如何應(yīng)答,只是無聲的落著淚。
賀知楠走出公寓,來到小區(qū)花園里,坐在石凳上靜靜的發(fā)呆。
李姐在公寓里停留了一天,傍晚的時候才走出公寓,這時的天已經(jīng)漸黑了。李姐路過小區(qū)花園,看見賀知楠坐在石凳上,一動不動的。
李姐:賀先生?
賀知楠茫然的抬起頭。
賀知楠:李姐。
李姐:賀先生,你沒有走啊?怎么坐在這里呢?
賀知楠:我想陪著她。
李姐:可是你在這里也不是辦法呀!這樣吧,你找個地方先住下,我會每天把姑娘的情況告訴你的,好嗎?
賀知楠:這樣也好。對了,李姐,你有婉言的主治醫(yī)生的聯(lián)系方式嗎?
李姐:哦,我把他電話告訴你吧。
賀知楠:謝謝李姐。
李姐:唉……明明愛得那么深,為什么還要互相傷害呢?
李姐感嘆著離開了,賀知楠稍坐了一會兒,便在附近找了一間酒店住了下來。
清早,瞿艷拎著一份早餐興沖沖的來到賀知楠家,按了半天的門鈴,卻不見有人來開。無奈之下,只好打通了賀知楠的手機(jī)。
瞿艷:喂?知楠哥,你在哪?我在你家門外呢!
賀知楠:瞿艷啊,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不在海平。
瞿艷:你不在海平?你在哪里?
賀知楠:我在大連,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辦。
瞿艷:大連啊……那……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賀知楠:這我還不知道,你找我,有事嗎?
瞿艷:哦,沒事,沒事,那你忙吧!
掛斷了電話,瞿艷突然冒出了心灰意冷的感覺。
當(dāng)天晚上,瞿艷買了機(jī)票,趕回墨爾本。
醫(yī)院。
賀知楠:醫(yī)生,您的意思是說,她現(xiàn)在的情況并沒有很危險。
醫(yī)生:按理說是的,但是這需要隨著她繼續(xù)復(fù)查的情況才能下定論,從科學(xué)的角度講,這種失明應(yīng)該是暫時的,就像她之前的失憶一樣,但是到底會持續(xù)多長時間,這就要看情況了。
賀知楠:那她的眼睛什么時候能好呢?
醫(yī)生:我也不清楚,只能慢慢觀察了。
賀知楠想著醫(yī)生說過的話,一個人走在喧囂的街道上。兩只狗追逐著跑過,賀知楠看著狗追逐的影子出神。
卓望:喂?知楠,聽說,你去找婉言了。找到了嗎?
賀知楠:找到了。
卓望:找到了?她在哪?
賀知楠:在大連,她……她眼睛看不見了,公司你幫我打理著,我想在這里陪著她。
卓望:那好吧,你好好照顧她。
賀知楠:我會的,公司就拜托你了。
卓望:這邊你就放心吧!
賀知楠仰望天空,深深的呼吸,羅婉言的眼睛,這場奮戰(zhàn)才開始,自己要堅持住,幫她找最好的醫(yī)生,讓她早一點好起來。哪怕是真的不想再和自己一起,也要讓她眼睛能夠看見,這樣,他才能過的安心。
羅婉言的心,自從賀知楠來過后就沒有平靜過。她知道,他沒走,一定就在不遠(yuǎn)處守著自己,他永遠(yuǎn)都是這樣,不管別人能否接受,都一意孤行的去保護(hù)別人。
這樣沉重的壓力,讓羅婉言不再像之前那樣恬靜舒心了。
就在賀知楠下定決心守在羅婉言身邊的時候,Remandy的電話打破了一切。
Remandy:知楠,瞿艷回國去看你了,你見到她了吧?
賀知楠:見過了,怎么了?
Remandy:她昨天坐飛機(jī)回墨爾本的時候,那趟班機(jī)出事了!
賀知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