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婉樺扶著婉珍重新落座“二姐姐何不派人安好的送她去庵里，有人伺候她你也放心。”

婉珍看著婉樺，神色有些震驚，仿佛婉樺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般不能接受。

“姐姐須知一句話”婉雅的神色柔和“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是了，二姐姐懷這身孕見不得血腥”婉樺捏了一下婉珍的手“妹妹保證姐姐高枕無憂就是了。”

婉珍張了張嘴，終究沒說出什么話，但神色暗淡疲倦，婉雅不忍心想勸幾句，被婉樺的眼神制止，五人告退出來。

“十妹妹和六姐姐可是要......”除了錦姨娘，婉姿臉色蒼白，除了婉梵年紀小有些懵懵懂懂沒聽明白外，婉姿和婉麗都聽的明白，婉麗是婉珍的親妹妹自然不會對易錦存了善念，可婉姿不同，她雖厭惡易錦欺負堂姐可沒到要她死的地步“你們怎么能這么輕描淡寫的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七姐姐”婉樺高聲打斷婉姿的尖叫“成王敗寇是更古不變的道理，今天如果是二姐姐敗了，那死的就是二姐姐，還是你認為被除掉的是二姐姐才好。”

“我沒這么想”婉姿慌亂的擰這帕子“我只是，只是……”

“七妹妹，二姐姐身上發生的事極有可能是以后你我身上發生的事”婉雅神色飄渺“你不將敵人除去，那死的就是自己，你的孩子，你最在乎的人，七妹妹，這是我們世家女的命運。”

婉姿沒說話，婉梵恍然大悟，婉麗只是勾了勾唇，婉樺看著這幾位她的堂姐妹，婉麗和婉梵比婉姿要心思深，這樣的人也是最好的盟友。

“幾位姐姐到我那去吧”婉樺拉了婉姿的手“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七姐姐？”

婉樺對著離柟使眼色，離柟悄悄的退下，薛嬤嬤補上她的位置，一行人都沒發現婉樺身邊少了人，一路去了婉樺的房間。

婉姿心里不舒服，敷衍的說了兩句就回去了，其他人也就走了。每個人身邊都有自己母親的眼線，會把孟家發生的一切都告訴各房，回去后各房都想讓女孩和她接觸了，在姐妹身上學到的東西遠比母親手把手教的要能活用。

“人已經出發了”離柟進屋沒頭沒腦的說了這么一句話，婉樺點點頭“月初你去濟云庵求個平安符給二姐姐，多添點香油錢。”今天是九月二十八。

“奴婢省得”離柟見婉樺沒什么吩咐自退下，和璃淼打了聲招呼就出了院子，碧焱閣送來了消息，必須去看一下。

婉樺將婉珍的院子全權交給了流嵩和流瑜，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把婉樺摸清底細的“外人”清除了大半，賣的賣貶的貶，只留下孟老夫人和孟夫人的眼線，對婉珍無害的人。

十月秋高氣爽，進入了深秋，幾日間花草樹木仿佛一夜間都飄落了，苦了小丫頭們每天打掃，這日人牙子進府，婉珍特叫了婉雅和婉樺姐妹兩人去看人。

“二姐姐找的人牙子是哪個？”婉樺看著丫頭掃落葉漫不經心的問“買人可是要干凈的，別壞了姐姐的名聲。”

“是老人兒了，她娘就給家里供人口，已經要快三十年了”婉珍深思飄遠“經常聽祖母說她娘賣進來的人是最合心意的。”

是老拐子媳婦啊，婉樺想起這么個人，她從不賣人進臟地方，在戰亂時一度要放棄人牙子的行業，晉華拉了她一把，現如今應該也是這一行的龍頭了吧。

“離柟”婉樺招過離柟，拿著一道黃符交給尹兒“昨天離柟代妹妹去濟云庵求了一道平安符，是妹妹的一點心意。”

婉雅放下手里的棋子看著婉樺平靜甚至散發著些許光華的側臉，有些出神，不明白她怎么做到無動于衷的。

“十妹妹.......”婉珍覺得那平安符有千金重，仿佛隨時都能把她壓倒一般。

“二姐姐不可憂思過重”婉樺柔和的看著婉珍“小外甥可受不住。”

婉珍想著后來醒來的佩兒說的話，心里也恨的很，遂丟開不提，婉樺見婉珍放下也放心不少，知道婉珍有話和婉雅說就找理由退了出來，碰到了李兒和新提上來的錢兒領著一婦人和十多個女孩進了院子。

“這是牙婆？”婉樺站定和兩人說話，兩人也是通透的人，知道自家主子和妹妹有話說，也站在下首和婉樺說話。

“這位是曲夫人，咱家的人都是從曲夫人娘倆那買的”徐兒側出半身讓婉樺看見來人。

“奴婢是老拐子牙行的”那婦人看上去不想個走家竄巷的牙婆，倒向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商家夫人，只是眼里一閃一閃的精光是做不了假的“您叫我曲婆子就好。”

“曲姐姐好”婉樺對曲氏行了半禮，曲氏不敢受躲了開去，回了全禮“曲姐姐領來的是哪種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