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了，私人的原因，你也知道我不會拿琴行的未來開玩笑的么。”

“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

事到如今田洋也知道再不說實話的話，她肯定要吃幾個鐵栗子了。

“那次他在找伴奏的人選，我就去試了一下結果被他批的一文不值，我氣不過就說，就說······”

“說什么？”

“說他是沒見過市面的井底之蛙，吹長笛絕對技不如你，而且就算是鋼琴彈得也肯定沒你好聽。”

“然后我就讓他在你練習的時候聽了一下，后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么·······”

“········”

楚子茉不是個喜歡計較的人，所以對田洋擺了擺手就當這件事情過去了。雖然對于自己吹長笛的技術她還是有把握，可也被自己的導師說過很多次沒有感情，天曉得他怎么會讓自己當伴奏，被大家公認的天才也不過爾爾。

收拾了下東西之后，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趕過去時間還早，她打算騎自行車，鍛煉又環保。

到了康復療養院，走在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上，看見王老太太依舊抱著枕頭當作自己的小孫子，張老伯坐在輪椅上口水流到了衣領上，最后終于看見了自己的母親——坐在輪椅上曬太陽。

“媽，我來看你了。”楚子茉試探性的對著眼神空洞的張雨桑喊了幾聲，過了很久她才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媽，我知道你現在又記不起來我了，沒關系，你記得這個就好。”她從包里面拿出一個絨布盒子取出了那根金屬管，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異常的扎眼。

她吹起了《綠袖子》，這是首非常簡單的曲子，可是那時候卻怎么也練不好，直到她流利的吹出來之后卻沒有人愿意再聽了。

“你知道嗎？我女兒一直不會吹這首曲子，雖然她很認真，每天練習好久。”

“那你有想過讓她放棄嗎？”

“你該看看她那執著的眼神，我是不會說那種話的。”

原來母親把自己渴望的東西完全搞錯了，她想要的只不過是父母對自己的關心，卻不想變成了對音樂的執著，否則誰會小的時候忍受一遍又一遍地枯燥的練習？

“媽，外面起風了，到房間里面吧。”

“不，我要等阿城，他說過他回來接我的。”

不，他永遠不會了！可是話到嘴邊又被硬生生地吞了下去，那個被自己叫做父親的人是不會來的。事實很殘忍，有時殘忍到自己都不想去思考。

“你要是感冒了，阿城會心疼，你不想讓他擔心你對不對？”

“我不想讓阿城擔心。”說完張雨桑就開始艱難地擺弄輪椅企圖讓它動起來，楚子茉慢慢幫助她推著，母親的好強她不是不知道。

就在這樣一個下午，母女兩人安靜地走在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