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書名: 尋夢人作者名: 黃黃麥穗兒本章字數: 4182字更新時間: 2010-11-29 11:42:24
五一,高原陪小菲偷偷去清山公園玩了一天,清山公園是免費的。A城是國內有名的大城市,這個大不僅是“較現代”,而且是它的面積在國內屈指可數。一條大江和一條支流生生將A市分解成三個城區,江北有兩區,是商業集中基地,江南一區高校林立,形成了較濃的文化氛圍。近10年,A城雖也有了很大變化,城區面積幾乎擴大了一倍,城區的林立的高樓也越建越高了,可隨著土地的日益緊張,城市布局很擁擠了,很難有一塊寬闊閑適的僻靜場所。清山公園在江南區,是小菲很想出去玩,高原便選在這兒的。這個公園雖然較小,可園里游客凋零,小山瘦石,湖水相擁,他們覺得正適合自己要求。城市喧囂、擁擠的生活環境早讓人的心擠“扁”了,難得有一處空閑幽靜的天地。好放松一下心情,讓荒蕪的心靈注入些清泉,得到一時的休息。今天天氣很不錯,陽光明媚,前幾日連下了幾天的中雨,天才放晴,氣候宜人,有著微微的涼風。他們在里面手拉著手閑逛,高原覺得小菲今天很漂亮,確實,小菲穿一件淡水紅緊腰上衣,乳白色細褲,腳穿一雙淡灰白色休閑鞋。小菲的穿著把她苗條的身材的曲線體現的更美了。高原情不自禁地對小菲輕聲說:“你真漂亮。”小菲嫵媚地笑了,依偎著高原,柔聲說:“老公,你也很帥。”高原開玩笑說:“那當然。”小菲就輕輕刮了一下他的高鼻梁:“臭美。”來到一個湖邊,小菲要高原給她照她很喜愛的大頭貼,高原用手機帶的相機給小菲照了好多,小菲扮著鬼臉照了張,又很陽光地照了張,俏皮可愛的形象照了張,兩人又合照了幾張……中午,就吃自帶的泡面。生活雖然簡樸,可小菲卻玩得很開心,無比幸福的樣子。高原憔悴的心境也好了許多,生活中的許多事讓自己疲憊不堪,今天暫且放松放松。很多時候是陪著小菲在玩。兩人在公園消磨了3個小時才回家。
和古艷辦離婚手續那天,烈日高照。在民政局辦完手續,高原長舒一口氣,心想:“出城”的感覺真好。教師長長的暑假快要來到了,高原憂郁的心境一掃而光。
隨著和小菲的交往時間漸長,高原隱隱覺得自己和小菲間愛的感覺出了問題。他們認識有3個月了,可現在自己總覺得對她的愛漸漸在平淡,有時總有找不到感覺似的,才3個月啊,這么快就歸于平淡了嗎?也正是這種淡淡地,近于死水的生活才使自己最終義無反顧地要和古艷分手呀。一次不幸的婚姻的教訓就是讓他深刻感悟到了,兩人的談戀愛的時間一定要有足夠的長,那些真真假假的愛情在時間面前就慢慢現出它的真面目的。他認為至少要有一年以上的考驗,這樣才能較有把握地說:你就是我的另一半。否則,是霧里看花。生活中有太多這樣的曇花一現的愛情“游戲”在上演,有多數還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其質量是可想而知的啊,這種“快餐婚姻”讓現在的他望而卻步。
高原漸漸地,把小菲的愛和古艷歸并到一起了,是在潛意識中,是自然而然的,這令他很苦惱,無奈。難道找一個真愛的人就這么難嗎?他有些迷茫了。
一天上午,陰云密布,天氣很悶熱。遠方不時傳來幾聲悶雷的吼聲,一切預兆著一場大雨就要到來了。他正在上班,小菲來了。高原剛好上班沒什么事,他就帶小菲到離辦公室不遠家里玩,此時古艷已經搬走了。
小菲見他夏天總穿那幾件衣服,就忍不住問為什么不穿她上次給他買的那件衣服,高原知道小菲說的是哪件,那是一件初夏裝上衣,比較新潮,淡灰色是高原喜歡的顏色,可領口太大,是件穿在身上比較松散的休閑薄棉衣,高原挺喜歡的,但不愿穿。他為人低調,穿衣服也低調,不愛穿太張揚的。小菲硬要讓他換上,他就向小菲耐心地解釋。小菲生氣地說,你若不穿我就用剪刀剪亂了。他笑笑,沒在意,把衣服放回了衣柜。便去上班了。
天邊的烏云向空中積聚,四周露出亮光,不時地閃現零碎而短促閃電,沉悶的雷聲越來越響。十來分鐘后高原回到家,一眼便瞥見那件灰色的好看的衣服堆在垃圾簍里,高原趕忙拿起衣服,那件上衣已被剪得支離破碎,一片連著一片,高原感到吃驚了,這么好的一件衣服,是古艷她也不會這么做呀。
小菲這時坐在床邊,眼望他的一舉一動,正生悶氣。
“這好好的衣服你怎么把它剪了。”高原懊惱地質問她。
“誰讓你不穿。”她理直氣壯,毫無悔意。
“我不穿就剪?”
“……”
兩人都沉默了,屋子里很靜,氣氛很壓抑。
“我們分手吧。”對小菲的失望,終于使他下了分手的決心。
“分手就分手!”小菲嬌容失色,毫不示弱,拿起包起身便走。高原站在窗邊,眼看著窗外,由她離去。
開始下雨了,豆大的雨點打在玻璃窗上啪啪直響。高原知道小菲帶了雨傘,還是有些擔心,但他沒追出去。
高原知道這一天遲早會發生,但沒想到會在今天,會這么快,他對小菲遲遲沒下這個決心,是擔心小菲承受不了這個結果,怕她傷的太深。此時,他茫然地望著窗戶,惆悵地想。他心底默默對小菲說了句:對不起!如注般的雨下的更大了。天也暗的像快黑了似的。
晚上,他在煩悶地看著電視,正覺無聊時。手機響了,是小菲打來的。他接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老公,原諒我好吧?”小菲撒嬌、笑著說。
“對不起。我要分手。”他用堅定的口氣說。
“為什么?就為這件衣服嗎?那我明天去再買一件。我明天就去。”
“不是因為衣服,因為我現在不愛你。”他直接、坦率地說。
“你說什么?你不愛我,你說過你愛我的,你騙人。”小菲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是的,我現在不愛你。”
“我明天去買衣服。”小菲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第二天上午,天仍在下著小雨,因為是星期六,都10點了,高原還賴在床上,昨晚有些失眠,他很晚才睡著。這時手機響了,是小菲打的。
“我在找和那件一樣的衣服,可我跑了好幾個衣店,還是沒找到。”小菲焦急地說。
“你買衣服干什么?我不是因為衣服的事要和你分手,真的。”他解釋著。
“那我們不分手好嗎?”小菲央求。
“不行。”高原決然地說。
第二天早晨,高原剛起床不久,小菲來了,小菲一進屋就哭了,拉住他的胳膊。
“我的愛沒有了,我不要分手。”小菲哭的淚人兒似的。
高原也流淚了,但他沒有答應小菲的要求。他心里很清楚,現在決然地和小菲分手,是對小菲最好的保護,分手是遲早的,只有毅然決然,毫不能拖泥帶水,只有這樣,才會把對她的傷害降到最低程度。
“你答應我,啊?”小菲哭求著。
高原搖搖頭。
“撲通”,小菲給高原跪下了,高原急忙把小菲攔腰抱起,吃驚氣憤地說,“你這是做什么呀?”
“那你答應我,我們不分手。啊?”
“不行,你聽我說,我也是沒辦法啊,我不愛你,這是我靠理智所不能辦到的,愛一個人不是靠理智所能辦到的,你明白嗎?我也是無能為力啊。”
小菲又跪下了,任高原怎么抱她,她就是不站起來了。
“你不答應我,我就跪著不起來。”
高原使出渾身力氣,將小菲強行抱起,放在床上,來到外屋,看著窗外發呆。
過了一會兒,小菲叫他進去,高原沒聽見小菲哭了,就走進里屋,剛到門口,見小菲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沖他笑。高原趕忙轉身出去。這時小菲撲過來,一下抱住他的脖子,像猴子似的,雙腿圈住他的腿,吊在他的身上,并小聲說,“你要了我吧。”
高原生氣了,他蹣跚走到床邊,用力將赤條條的小菲推到床上,轉身就走,出家門,用力地將門帶上。
他下樓了,他欲哭無淚,心情變得很沉重。
他在操場轉悠了很久,又在操場邊的一個石凳上坐下,他在那地發著呆:小菲啊小菲,我們本不該認識啊,你如此地受傷我心里也很難受呵。你怎么不明白呢?你不是真正懂得愛呀。甚至為愛要做如此荒唐的蠢事。愛是如此地殘酷!他為可憐小菲痛不欲生的而很難過。他多么希望痛苦的小菲不要如此多情啊。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了看表,下午3點多了,他估計小菲已經走了。便朝家走去。回到家,小菲果然走了。
翌日晚上,高原正憂郁著,小菲打來電話,
“你知道我在哪嗎?”
“在哪?”高原聽小菲的口吻覺得不對勁。
“我在一家酒店KTV包間,”高原聽到是音響傳出小菲的歌聲。“這還有一個男人,我要做小姐了,我要和他上床。”
“喂,喂……”他使勁叫了幾聲,小菲把電話掛了。
他急忙再撥過去,卻始終無人接聽。
他頓時感到心一陣刺痛,又無比的憤怒,卻百般無奈。就在屋子里像只無頭螞蟻,不停地轉來轉去,他覺得他的渾身血在涌動,心在滴血。仰天長嘆一聲。他覺得自己的罪孽深重了。
他不停地撥打著她的電話,當他再次聽到她的聲音時,近過了一個小時。
“喂,我要回去了,在攔的士。”她的聲音很大,很高。高原明顯地聽出了聲音有些慌亂。他的心一陣針扎般刺痛。他只說了句“你無恥。”便把電話掛了。
他的腦子一片空白,躺在床上。心一陣陣絞痛,他覺得像是自己的妹妹受到了凌辱。而又無能為力。
第三天下午,小菲光顧了他的家,他沒有把她拒之門外,可他看到的小菲,覺得那已不是從前的小菲了,他覺得她臟。她今天穿著一件淡水紅上衣,藍色有些發白的牛仔褲,腳一雙紅高跟鞋。小菲進屋后,離他遠遠地站住了,面無表情地平靜地說“我一會兒要去上班?”
“上什么班?”他覺得很奇怪。便忍不住地問。
“去酒店上班當小姐呀。”她仍平靜地說。
他憤怒了。真想扇她兩個耳光!以解心頭之痛之恨。他見今天小菲順直起頸短發梳的很順,那張粉粉的有些蒼白的臉上噴了熒光粉,身上飄散濃濃的香氣,以前他從來沒見過她如此打扮。他明白她那是“上班”的“職業”妝。一種深深的同情充滿了他的心胸,他走近她,近乎央求著說:“小菲,別去了好嗎?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你不要為一個不愛你的人去糟蹋自己,這樣做是多么不值得啊。你會后悔一輩子的。”
“我是為你嗎?你別自作多情,我現在已經不愛你了。我覺得我現在這樣過的挺好,我在酒店又認識了兩個新朋友,他們都很喜歡我。”
“那地方會有好人?你別去了好嗎?我求你了!”
“對不起,我現在已不愛你了。我為什么要聽你的。我走了,我要上班了。”
“你不能去啊!”他過去拉住她。
“放開我!你現在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小菲厲聲喝道,猛地掙脫他,轉身就走。
他站在原地,怔怔地望著小菲遠去的背影,像一座木雕。
十天后的一個傍晚,天下著小雨,他的心情異常煩悶,撐著傘在校園操場慢慢走著。突然手機響了,是小菲打給他的,小菲說,她已經不做那種事了。他什么話也沒說,默默地把電話掛了。
遠處的天邊陰沉沉,灰蒙蒙的,小雨淅淅瀝瀝飄灑著,校園的華燈初上,映出了他孤獨、瘦長的身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