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亙了近兩個月的安東上了一次BJ，又上了一次大連。在綏芬河期間，偶爾到商場里轉轉，之后，他把這里所有的娛樂場所都溜了個遍。他說對中國加深了了解，對新梅也加深了理解，她真是中國的賢妻良母，是中國廣闊土地上、密集人群里的珍珠。他說珍珠的時候，還對著新梅解釋了一下，說才知道珍珠的形成，是一顆沙粒經過血肉的磨礪而成。他說這話的神情極其認真。像一個不會的難題終于得到解答了的孩子的神情。

新梅不禁大笑起來：“說吧，你是不是有什么要求。”

“不要把一切都想成要求，我就是這樣想的，我不是用好聽的話，來同你做交換。”

新梅說：“珍珠現在都沒人要了，現在的人喜歡的就是五顏六色的魚眼睛，再帶有一點腥味，就可以吸引到貓了。”

“你說的是魚目混珠嗎，你不會因為米飯里曾經有過一粒沙，就從此以后絕食吧。你就是你，無人可以代替的你。”

新梅感覺這個安東越來越會說，她想說，你在中國的這幾個月，最大的變化是學得油嘴滑舌起來，但是一看他的認真的樣子還是沒有說。好話聽起來，就是比不好聽的受用得多。新梅很高興，可她這樣一個眾多人都說是好人的人，好事也自認為沒少做，不也是在這里孤軍奮戰。最好還是不讓安東了解那么多的情況，如果知道她是一個孤軍，那是不是會摧毀他的好印象，他們的理解是不是不同呢。一個女人受歡迎一些好，還是保持本真一點好。

安東請新梅吃飯，讓新梅給他踐行，說踐行的時候，一樣說得很標準。

小霞不知什么時候，在旁邊站定了說，“吃飯好，我們梅姐這一陣老寂寞了，你請她吃飯，就要再三地請，否則她就是想去，也不好意思去。”

“為什么一定要掩護自己的想法。”

小霞擠了擠眼睛：“姐姐，為什么要掩護自己的想法，好像你掩護別人就不知道似的。”

“你那是揣測，怎么是知道呢。別以為自己有什么樣的想法，別人一定是。”

“你怎么這么理解我呢，我就是想出去吃飯了。莫不如今天就我請了，看看和外國帥哥吃飯會不會張不開嘴。”

劉安妮不再身邊，又有了小霞這樣一個活寶，好在都是理解并真誠的兩個人。她們的共同之處，就是恨不得找一個男生，立馬就讓新梅有個伴。新梅強調不需要，她們根本就不理會她的強調。

在商場里兢兢業業的小霞，在酒桌上一樣敬業，把新梅和安東服務得非常周到。有這樣一個人，新梅反倒感覺能暢所欲言了。似乎一場國際間的交流，關于走貨的快慢，關于一些倒爺的趣事。

“是不是在想，本來要和我們梅姐套套近乎，沒想到我插了進來。想和我們姐近一些，就要了解她，我們姐是慢熱的人，熱得慢，退得也慢。誰如果對我們姐執著，那就對了。如果想輕飄飄地掠奪一下，那就錯了。”

“你別嚇到了國際友人，聽這話音像在推敲積壓貨一樣。還掠奪，那滿街走的都是人。你看我能成為庫存嗎。”

“沒有，你不會成為庫存，就是不想好好地展示。我是眼光獨到，一下子在人海茫茫發現了珍珠。而且是跨越了國境線。”

“哥，現在開始我送給你一個專有名詞：國際哥，不是唱的那首國際歌，是在國境線邊上來來去去的國際的哥哥。”

“噢，我明白了。我喜歡這樣的叫法。”

新梅和小霞都笑了起來。

“看我靈光乍現，還不錯吧。”

“你好好發揮，能雷倒一群國際哥。呵呵”

新梅這頓飯吃得很高興，小霞和劉安妮是不同類型的人，某些地方和自己更相近一些，同樣準備靠辛勤和頭腦來收獲自己的春天，而且一同細致入微地感受并執著在時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