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寂靜的死
- 混在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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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14字
- 2011-10-13 11:04:53
盡管于雪雪要幫我一起陪護病人,但我不想這樣,在本已阿姨懷疑的眼中,她不得不有更深層次的想法,想法多了,她認為就是真的。于是我和劉云曉之間一切的過錯,都是我的原因。于雪雪要陪我一起照顧,她的好意我領了。但我故意錯開安排,免得和我在一起,引起阿姨更多的猜測,我跟阿姨說,她是我租來的專門照顧病人的,她專門負責白天照顧。于雪雪順著我的說法想了想,也覺得了什么不妥。就不再要求陪我一起。晚上住宿時,我把她安排在和阿姨住的那個旅社,住的房間挨在一起,目的就是讓阿姨看見,我確實租人,出于一片孝心,幫助照顧的,沒有像她說在外面亂搞,我是對得起劉云曉的。
劉云曉至今音訊全無,于雪雪又在這里充當劉云曉,這是為了盡孝心沒辦法的辦法,我不想在弄出是非來,我真的很累,很是身心交瘁。劉云曉,你真是太過分了,我無法忍受,你就是回來不離婚,我也堅決離。就這樣又陪了病人四個晚上。于雪雪也感覺很累,為了這事情,已經麻煩人家四五天了,況且人家還有上學的孩子,需要照顧。我不想讓她陪我耗在這里,老人家口氣長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咽氣。長時間連累別人,我過意不去,看著她疲勞的樣子,我很是于心不忍。第二天上午,我決定送她回淮濱城,車子上于雪雪幾乎是睡著到了淮濱城。在弟弟超市前,我叫醒了她。這個女人本身就很瘦弱,我還這樣麻煩她,累她…..看著她疲憊的樣子,我很是歉意。見到子石,我滿臉疲倦對她說,這幾天于雪雪很累,讓她放假休息兩天。弟弟點點頭,看著我充滿血絲的眼睛,甚是疲憊的樣子,很是心疼地說,要不要他替我兩天去照顧病人。我苦笑道,搖搖手,對弟弟說,我此時感覺不是身累,而是心累,也心疼呀。
我想回家休息休息,天黑之前我要趕到設水縣城。哥你可要注意身體,弟弟大聲喊了出來,我開著車,眼淚不由自主流了下來,感到很是憋屈,好歹還有個弟弟理解我,否則真是憋屈的要死,我很想吼,很想叫,很想打架發泄。車子到了自己的小區剛剛停下,一個電話來,我猛然一驚,是不是劉云曉的,一看,是肖如彬的,大事不好,肯定是監控。我很是惶恐。“王總,王總”,肖如彬急切地道,那監控設備出問題。“你趕緊派人看看,昨天晚上小區發生盜竊,公安想調取監控設備看看,但監控的電腦再次出現故障打不開”。壞了,壞了,關鍵的時候出問題。這麻煩夠大了。我趕緊打電話給馬雨讓他帶小金或小成打的到濱江城。我立即開車直奔濱江城。車到了到了濱江城,我等了5分鐘。馬雨帶著小金到了。對于馬雨這樣的速度,我很是欣賞的。看著馬雨匆忙的樣子,我很是過意不去,迎上去,拍拍他的肩膀,“兄弟真不好意思。最近事多,讓兄弟都費神了”。馬雨笑笑。“你趕緊去監控房看看”。這時候,肖如彬急火火地來到我跟前,“王總,你看,你這一套設備,隨時不工作,害我們不淺啦,昨天晚上有小偷關顧,到了我們監控房,早上上班時,看見監控房比較亂,我們趕緊報警,警察到時,要調取監控錄像看看,結果就是打不開。你說是不是急死人。后來我們清查了東西,還好發現沒丟失什么東西。”肖如彬很是嚴肅地說。“對不起,對不起,謝天謝地。沒有重大損失,真十分慶幸。我將很快地將這設備換掉。現在這一套設備我在預訂中,需要50來天時間,因為公司沒有現貨了”,我真真假假地跟肖如彬解釋著。“此事,你有沒有告訴龐總”,“沒有,”太謝謝了,我很是感激地望著肖如彬。我知道,一旦此事告訴了龐虎,那家伙肯定又要催我,甚至要告到法院。“我已經跟龐總說了,50天之內肯定將正宗‘戴爾’換到位,龐總也同意了。至于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非常歉意”。“那倒不必。不過我有個建議,你能不能放一個技術人員就蹲在這兒,一直到你將新設備更換到位。這樣中間出現問題,就不必要通知你了。一旦老是故障,難保龐總不知道,我若老不向龐總匯報,一旦他知道,那時我就沒法在袒護你,我也很為難的”。
“謝謝你的理解,等一下,我和我的員工商量一下,看誰待在這兒合適。肖經理,你先去,我去方便一下,馬上到監控室看看”。
我搖搖晃晃到小區邊上的一個公廁,接著又搖搖晃晃上了車子,我感覺實在睜不開眼睛,也難邁開腿,哆嗦地拉開車后門,便躺在車上,迷迷糊糊中睡著了。
王總,王總,還沒睡到幾分鐘,肖如彬急切的聲音把我叫醒,肖如彬很是關切地問,你一來,眼睛充滿了血絲,估計昨晚沒睡好,是不是應酬多了,肖如彬關切中充滿著疑慮。我很是不好意思笑了笑。讓肖經理見笑了,哪有什么應酬,是守候一個垂危的病人,已經幾個晚上沒睡好覺了,所以……
噢,那我真的不應該,肖如彬感覺像是自己做錯了事,連連說對不起。
肖如彬請我到她辦公室坐下休息會兒,給我泡了杯龍井。關切地詢問是家中哪位、病人有救嗎……
我很是苦笑地告訴她,是老丈人。我也不知道怎的,像找到了傾訴的對象了,竹筒子倒豆子般告訴她點點滴滴。肖如彬是一個忠實的聽眾,靜靜地聽著我的敘說。很是同情。道出了許多,我心里也感覺舒服多了,睡意也差不多消失了。二十多分鐘后,馬雨過來告訴,說已經修好了。我對馬雨說,請他每天抽空到這兒來一趟,檢查檢查,讓肖經理放心點。肖如彬很覺得過意不去,叮囑我要注意身體,我很是感激。沒想到這些是因為我的不誠信導致監控出現了問題,肖如彬像個老朋友或者說像自己的親人那樣關心自己,此時此刻,我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我正準備回去休息一會兒,那邊的阿姨從醫院打電話過來,說劉云曉的爸爸快不行了,要我馬上過去。
我朝肖如彬苦笑道,自我安慰道,一切會過去的,一切會過去的;但監控的,還需要您多多費心。
12點不到,我已經到了涉水人民醫院。我火急火燎地向病房趕去。病房很安靜,阿姨雙目呆滯地坐在那兒,顯然沒有注意到我進來,劉云曉的父親依舊在昏迷中……
我很是關心地問阿姨,中飯吃過沒有,阿姨嘟嘞一聲,像傻了似的。我估計肯定沒吃飯,她家又不在這兒,平生到縣城也沒來過幾次,你讓她哪兒找飯吃。我準備到設水縣醫院食堂買飯去。阿姨一把抓住我,幾乎要跪下來,并拽住我的衣角,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好姐夫,好姐夫,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云曉不在,你走了,我們孤兒寡母怎么辦,怎么辦喲?”我心中一驚,原來他心中解不開的疙瘩是怕我不管這事情。我立即扶起阿姨,很是生氣地說,不管云曉回不回來,我都管他爸爸,我畢竟是你們的女婿呀。我說,我現在不走,是去食堂打個飯吃,你也還沒吃,難道你不餓。阿姨的眼神還是很猶疑,依舊拽住我的衣角不肯松手。我無可奈何,打了本地快餐外賣電話,請他們送兩盒外賣過來。
不多久,檢查的醫生過來,醫生直接問我,你是病人的女婿吧,這個婦女一直是哭哭鬧鬧的,一直說我怎么辦,你不在的時候,一直要我們把你找回來,我懷疑她神經出了問題,直到我門叫她用醫院的電話打給你之后,她才平靜下來。我笑笑勸慰醫生道,她受的打擊太大了,精神上快到崩潰的邊緣,您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說吧。
醫生告訴我,病人這樣待在醫院里已經毫無意義,我們已經是無力回天了,這么跟你說,你們就是再有錢,不管到什么地方,也只能是這個樣子,估計就這一兩天,病人就差不多了,這個病人拗勁這么長,是不是還有不了的心愿。醫生詢問我。
“死老頭的女兒還沒有回來,他咽不了這口氣”。阿姨猛然醒過來。
“那前幾天一直照顧的不是他女兒”。醫生很是疑惑。
“是他相好的,相好的;人都要死了,還把相好的帶過來,明著欺負人啦”。阿姨徹底爆發了。
我氣得渾身發抖,又無法跟她理論,雙拳直想捶墻。
好歹醫生不再問了。我的心像被割裂,在瀝血……
夜晚的醫院,沒有白天的嘈雜聲,很是安靜,靜的像死一般的寂靜。秋天的風兒不知從哪個角落里鉆出來,從你身上過,不再是涼爽宜人,而是感覺冷颼颼的。路燈掩藏在樹蔭深處,恍恍惚惚的,很是瘆人的。我似乎感覺今夜可能要出事。
夜深了,我困死了,但我又不敢睡,就在痛苦的掙扎中,猛然聽到咕隆一聲,像從一個人喉嚨里冒出來的,我猛地感到,不好,向著劉云曉的父親望去,他的頭向一邊耷拉著,摸摸手,涼氣逼人。再看心電圖,不好,都成一條直線。我下意識大喊一聲,帶著哭腔,“醫生……”我的喊聲在寂靜的深夜傳的好遠……
不一會兒,值班醫生來了,很是麻木地看了我一眼,樣子像是說,你難道不知道這是醫院,大喊大叫什么。醫生很是機械地伸出右手,撥開劉云曉父親的眼簾,看到瞳孔放大,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死了”。
我一下子癱倒在地,既有如釋重負的感覺:我經到我應經責任;又有一種實實在在的悲傷和難過。悲傷、難過的想吼、想嚎、也想哭,但又發不出聲音,心中感覺悶得很,此時,我真的很無助,很無奈……我再次朝著亡人望去,亡人的嘴角像在笑,我立起身子,仔細看看,嘴角是掛著笑意,他笑什么:笑因為她的“女兒”原諒他了,笑是因為他的女婿如此孝順……一切不得以而知,我想他一定是帶著某種滿足離開的。否則,他不會走得這么淡定,還帶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