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依舊選擇遠去的蕭睿賢，紅袖唯有徹底放棄。

久久不語，直到看不清蕭睿賢的背影，才整理思路，轉身看向眾人，先對著邢浩然道：“思遠有消息了沒有？”

“這……”邢浩然左右顧盼，有些猶豫不決。

紅袖見邢浩然神情，心中已明白了幾分，“不管怎么樣，如今朝中形勢，對思遠都是不利的，一切等時局穩定了再行決定?！?

“嗯，你也可以放心，沒有十足把握，飛揚是不會讓皇長孫冒險的。”邢浩然對著紅袖應到。

紅袖點點頭，覺得邢浩然分析的有道理，心中也稍稍放心，轉而又對著石越道：“石大人，洛伊年紀不小了，一身的才華也該是建功立業之時了，我們如今是用人之際，希望石大人可以說服洛伊，讓他出手相助?！?

石越聞言，思考半響，答道：“公主說對了，我也一早由此打算，洛伊深得太后喜愛，在朝為官，起碼可以先將朝中老臣收服。”

“那此事就有勞石太尉了?！?

“公主客氣了?！笔劫澷p的看著紅袖，忍不住又道：“公主雖為女兒之身，但處處為江山社稷著想，時時心憂天下蒼生，此等氣節，讓臣等敬佩?！?

紅袖無奈一笑，“石大人言重了，紅袖只做該做之事，這般努力也是不希望自己將來后悔?！?

“公主深明大義，臣只是以事論事?！?

“那謝過大人的贊賞?！奔t袖微微頷首，以示謙恭。

石越亦是拱手一禮，對著眾人告別而去。

待石越走遠，紅袖再次看向眾人，見文若垂頭喪氣，明白文若此時心中定是五味陳雜，道：“文若不需多想，做好自己就行了?！?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我文若并非貪生怕死之輩，怎奈這個朝廷讓我北感失望，還不如早早歸隱田園，做一名教書先生，了此殘生?！?

“十年寒窗才換得今日的金榜題名，滿腹經綸，還未大展宏圖，就此隱姓埋名，你甘心嗎？”

“我是不甘心，可這樣的朝廷，又怎么有我施展才華之地？”文若語氣略有些激動，心中的怨憤似要爆發。

紅袖嘆息一聲，接道：“的確如此，你一介書生，朝中又無依靠，連生存都成難事，更別說大顯才能。”

“難道非得官官相護嗎？石大人不是一樣沒有依附權勢，照樣凜然立于朝堂之上嗎？”

“你說得不錯，石大人剛直正義，不趨炎附勢，深得人心，但朝中無建樹，如若他不是石太后的外侄，恐怕一身正氣也早已遭人所害。”

“那如此說來，我文若豈不是更無無頭之日，那留下還有何用？”文若眼中滿是失望，對這里更是絕望。

而此時紅袖卻顯得有些淡漠，或許這么多年，她早已習慣，半響，才悠悠答道：“南夷總兵秦寬秦將軍前幾日上奏，奏則中提到南夷巡撫聶川現已病重，南夷如今無人治理?！奔t袖嘆息一聲，又繼續道：“那里雖為偏遠之地，又多災多難，但聶大人深得人心，將南夷治理的有井有序，此時聶大人病倒了，南夷更是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你是希望我去南夷嗎？”文若試探的說著。

“是的。”紅袖認真看向文若，又道：“那里集中了大梁二十萬的西南軍，你若虔心為民，秦寬將軍定會全力助你?！?

“身處邊境，又掌管全國二十萬的軍隊，這足可以讓秦寬擁兵自重?！?

“我二叔不是這樣的人，你大可以放心，南夷于你，不失為一個好的去處，以后再回朝中，你背后的支撐便是這二十萬的西南軍?！闭f話的是邢浩然，他自信自己二叔的人格，更不許有人猜忌于他。

“你二叔？”文若更為不明白。

邢浩然淡淡一笑，“二叔出自大漠，云侯宗親，后過繼給雁翎關大將秦翼柏，也正因如此，所以僥幸躲過了當年的殺生之禍，我想這樣的身世，足可以讓你相信他的為人?！?

文若雖為書生，但一直很是佩服誓死守護雁翎關的那些忠貞義士，聽到邢浩然的話，對秦寬開始心生敬畏之情，恭敬對眾人一禮道：“那文若定不負各位所托，清廉為政，讓南夷安居樂業?！?

“文大人能如此甚好，紅袖再此替南夷百姓謝過文大人?！?

“公主客氣了，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我們現在就去向皇上請命，可否？”文若頓時充滿力量，似乎一刻都不愿再耽誤。

紅袖見文若如此心急，雀雀欲試，想來及早決定也是好的，便同意一同去面見皇上去了，只留下邢浩然和邢楚明兩父子還在原地。

邢楚明心中無比感嘆，“孜孜奉國，知無不為；才兼文武，出將入相。”

聽到此等大贊之詞，邢浩然甚為疑惑，“爹，這般稱贊，跟你往日的作風不像哦！”

“有何不像，她確有治世之才，度世之能，為父贊揚幾句有何不可？”

“可這都是夸贊能臣之詞，用在一個女子身上，好像不合適吧？”邢浩然試探地說著，但自己也有些猶豫，從心里他早已這般稱贊過紅袖了。

邢浩然嘆息一聲，道：“這樣的年代，只要是有助于江山社稷，又何必在乎男女之分?！?

“是啊，飛揚不是照樣掌管著大梁千千萬萬的兵馬，想脫身都難。”

“但她跟紅袖不同，紅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江山著想，為百姓謀福，飛揚至始至終都不過只是為了孝義二字，若不是皇上利用她對云侯的孝、桓太子的義，根本就不可能留得住她。”

“那父親覺得，她們的結局又該是怎樣呢？”

邢楚明聽言此問，只是輕輕搖頭，然后默默看向遠方，并未回答。

邢浩然也隨父親看向遠方，一同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