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升一把把夏桐拉在懷里：“夏桐，對不起！”

“我知道你對不起，可是我不能原諒你。”夏桐理了理濕濕的長發(fā)，很慘淡地又很空洞地笑了。“東升，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為什么？”

“你知道異地相戀最怕的是什么嗎？是背叛，心的背叛能感知，但是看不見，行為的背叛往往在心的背叛之后，東升，當(dāng)你的行為拋下我們的感情時，我就知道，我們的感情已經(jīng)漸行漸遠(yuǎn)了。”

“夏桐，不是這樣的！”東升心里剛剛騰升的一點(diǎn)狡黠的希望霎那間又破滅了。

東升緊緊地抱著夏桐，希望她能感受到他對她的感情。夏桐靜靜地，也不掙扎。她累了，就象一個高空失重的人，心里惶恐卻無所依靠。

“我想我得離開了。”夏桐取出一張卡放在東升的手心：“這是阿姨讓我?guī)Ыo你的，密碼是你們家的門牌號碼重復(fù)兩遍。”

“夏桐，你不能這樣絕情，”東升哽咽道：“我會失去方向的。”

“對了，叔叔還讓我?guī)г捊o你，說，乳臭未干就自己把它擦干！”

夏桐搖著手臂，一輛出租吱地一聲停在旁邊，夏桐鉆進(jìn)車內(nèi)，淚水又一次模糊了她了視線，“司機(jī)，浦東機(jī)場！”

“那小伙子——”司機(jī)問，“不一起走嗎？”

“不一起，司機(jī)，請你快開車。”

夏桐終于忍不住痛痛快快驚心動魄地哭了一場。那場藍(lán)天白云綠草鮮花清澈見底的愛戀隨風(fēng)而逝。夏桐感覺到了自己的枯萎與凋謝。

東升耷拉著頭回到了楊其村。村里雨夜的燈光更顯黯淡，東升渾身透濕，步履象一個老人。

曼曼房間里的燈還開著，美依已經(jīng)睡熟，曼曼心亂如麻，思緒萬千，一方面堅定著自己的內(nèi)心，一方面又譴責(zé)自己的行為。我傷害了夏桐嗎？我是第三者嗎？東升還有那么一丁點(diǎn)愛我嗎？東升和夏桐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東升啊東升，我愛你！曼曼甚至想到了他與夏桐親昵地場面，內(nèi)心更加煎熬，心里微微顫抖！她輕輕起床坐在了書桌邊上，書桌上的梳妝鏡映出她疲憊糾結(jié)的面容。曼曼端看良久，輕輕嘆了一口氣，把鏡子反了過去，趴在桌上無聲地落下淚來。

東升到現(xiàn)在怎么還不回來？他們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

曼曼從書桌里拿出鉛畫紙，隨手拿了一支鉛筆，亂涂亂畫起來。

曼曼爸爸多才多藝，曼曼自幼跟她學(xué)畫畫，學(xué)得一手好丹青的功夫，自從曼曼爸爸阻止她考美校后，曼曼從此以后便不再以此示人，僅作自娛自樂。

鉛畫紙上是東升驕傲又調(diào)皮的模樣，曼曼看著看著淚水又一次模糊了雙眼。“我深愛的人，我可以觸摸到你，可你卻離我那么遙遠(yuǎn)。”

她看見東升佝僂著身子走進(jìn)了大院，形單影只地向他和王順的房間走去。

“東升……”曼曼開了房間門，撐著一把雨傘走到了東升的身邊，欲言又止。

東升面無表情地看了看她，把頭低了下去。

“對不起！”曼曼把傘往東升那邊挪了挪，“對不起……”

東升把頭慢慢地?fù)P起來，“對不起的是我，今天我太魯莽了，請你原諒。”

“是我……”

“是我不對，以后再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了！”

“東升……”

“不，我叫齊東升，夏桐走了，是我做錯了事，也同時傷害了你。”

“不是那樣的。”曼曼眼里飽含了淚水，在東升心里，她終究是及不上夏桐的。而且東升冷冰冰的話讓她感到陌生與距離。

東升推了推曼曼的手，傘挪回到曼曼那邊，“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