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錚想起五鹿嘉魚，以前兩人甜蜜的時候，他也想過要是他們有了孩子會像誰。他那時候想若是女孩，就捧在手心里做個公主，一輩子不讓她受傷，最好直接從他們手中過渡到丈夫懷里，安安穩(wěn)穩(wěn)一輩子。若是男孩呢，就從小歷練他，教他正直、擔當，愛情方面最好一開始愛的那個人也愛他……可是她不肯，她從沒想過要和他生孩子被他羈絆住。她不信任他到自己準備安全套的地步。其實只要她不想，他絕對會妥協(xié)的。

林俊看著喻眠舟若有所思。

“哎，喻眠舟，我真是第一次看見你這么仙的人。”金淵夸張地用了“仙”這個字，實在是喻眠舟的氣質(zhì)太出塵。“聽老林說你很癡情啊，我特想見見嫂子，看什么樣的女人能入得了你的眼睛。”

“呵呵，哪有多好，”喻眠舟笑得含蓄，“我們早就離婚了。”

林俊手一頓，金淵那邊已經(jīng)哇哇亂叫了，“怎么會有女人能跟你離婚？！”

“唔，”喻眠舟放下酒杯，想了想，“感情不夠深。”他看了一眼林俊，“當時我在非洲做援非醫(yī)生，那段時間生了一場大病，情緒不太好，她給了我很多安慰。后來我跟她在一起了。她是智利僑胞，我們結(jié)婚后退了工作，到智利生活。過了一年我們有了天然。但是我們生長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最開始的激情過后，我們慢慢發(fā)現(xiàn)對彼此都不夠了解，為一些生活小事我們也常常爭吵不休。我們做了一些努力，但收效甚微，兩個人生活有太多瑣事要去遷就煩惱，我們都適應得很痛苦。裂痕越來越深，第二年我們就分開了。”

喻眠舟的聲音平靜淡然，一點也聽不出傷痛。一室的沉默，各人都想起了自己，看著沒心沒肺的金淵也握緊了酒杯。

謝坤自嘲，“所謂愛情，也不過如此。有時候真特么想回到戰(zhàn)亂時期，在戰(zhàn)場上揮灑男人的豪情熱血，免了這些情情愛愛唧唧歪歪。”

“有道理！”金淵一拍桌子，“忘了那些女人，為了咱們男人的壯志豪情，干！”

“干！”

這晚上幾個男人都喝了不少，到最后嚴錚謝坤幾個人都醉倒了，由各自的助理帶回去。林俊在門口把人都送走了，歪著身子坐到門口的臺階上，喻眠舟也在旁邊坐下。林俊側(cè)頭看著喻眠舟，想這人這幾年酒量倒是漲了，喝了那么多還是臉不紅腳不亂的。

“眠舟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特么最佩服的人就是你了。”

喻眠舟看著天上黛眉月，沒有說話。

“讀書的時候，你從來都是第一，我們在院子里瘋玩，你就在家里看書。當時我就想，你這樣憋不憋得慌。”

“是，”喻眠舟笑，“后來你故意往我窗戶上扔沙包，打得我一刻不得安寧。后來在學校后門，我跟你打了一架。”

“是啊，哈，看你身板瘦，力氣還不小，打到后來人家拉都拉不開。當時我就想，你也并不是表面上看著那樣乖巧，你骨子里挺叛逆挺賊的。后來咱倆成了哥們兒，雖然后來因為鄭曉潔咱倆鬧過一回，我也知道是她單戀你，咱們總沒有隔夜仇的。

“那時候你為了掙脫家族要去BJ，我還跟著你一起鬧騰一回。你遇上五鹿嘉魚不去了，我也理解你，咱們年輕總要干點轟轟烈烈的事，不然對不起青春是吧！到后來我也看著你們戀愛，吵架，分手，復合，最后還幫你和她結(jié)婚。你們最后鬧到分手，我雖然沒有看見，聽逐云說也知道當時的慘烈。

“你去非洲，和別人結(jié)婚生子。五鹿嘉魚，你剛剛也看到了，她這幾年私生活基本就是這些，身邊男人換了又換，這圈子里恨她的人也越來越多。就剛才那個嚴錚，也和他在一起兩年，如你當初，為她背棄身份地位，還是沒有得到她眷顧。

“眠舟，不管你這次為什么回來，你們兩個也不可能了……你不要反駁，我不知當初那么深的愛在你這里有沒有消磨殆盡，但她已經(jīng)不值得。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再看你受傷……”

喻眠舟轉(zhuǎn)頭，看林俊已經(jīng)躺倒在地上。

“有些事一輩子做一回就夠了，林俊，我不會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