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夏末情迷闌脂閣
- 泛塵妄仙
- 水影驚鴻
- 3985字
- 2011-08-26 15:39:42
杜瀚淵的這兩個問題,對于之初而言都有些傷腦筋,給自己起個什么樣的名字好呢?青樓的姑娘們都叫什么呢?早知道先打聽打聽也是好的。自己住在哪間房?這個就更加不知道了,瞎說的話,萬一闖進別人的房間怎么辦?說不知道,萬一杜瀚淵找來胡媽媽詢問,那自己的身份立刻就要穿幫,真是怎么答都是死路,如何讓她不頭痛不已。
正當之初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應付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第一句話傳來的時候明明還在樓下,但是到最后一個字時,那人便已出現在之初和杜瀚淵的面前,先是看到之初的裝扮而怔了怔,片刻間已被從容的笑意覆蓋,左手不停地虛捻著沒有胡須的下巴。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初期盼已久的牧夏末。她看到自己的救星出現,心中暗呼果然有奇跡出現,自己的小命總算保住了,差點喜形于色,只得把頭垂得更低,以掩飾欣喜的神色,還好此時杜瀚淵的注意力已經由她轉移到了牧夏末的身上,并未發現她神色有異。
“國師不是應該在桓太師府上嗎,如何會突然出現在闌脂閣?”杜瀚淵在見到牧夏末的身法后,眼中閃過駭然之色,但那也只是一個瞬間而已。待他恢復沉著之態后,對牧夏末的出現表示疑惑。
“這是老夫的新歡,讓她等在老夫房中,卻不想她初來乍到不太熟悉地方,竟錯走到了這里來,倒讓杜將軍費神了。妖妖,還不快給杜將軍賠不是。”牧夏末并沒有正面回答杜瀚淵的問題,但是言下之意很明顯,就是告訴杜瀚淵,這是他的女人,杜瀚淵休想動一根指頭,故而他才會從桓太師府特地趕來制止杜瀚淵接下來要做的事,但是表面上還是一副客氣的神態。杜瀚淵眼中的怒火稍縱即逝,臉上神色依舊不變。
之初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牧夏末的那聲“妖妖”是在叫自己,不禁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見他笑吟吟地凝視著自己,避過杜瀚淵,瞪了牧夏末一眼。
“將軍恕罪,小女子并非有意擾了您的興致,以后定當記著路,不會再跑錯地方了。”之初向杜瀚淵行了萬福禮,輕聲道著歉。
“杜將軍大人大量,自然不會與這么個柔弱女子為難。妖妖,快隨老夫回房去吧,別在這里擾了將軍聞香的雅興。”正當杜瀚淵還沉浸在之初剛才那個優雅的萬福禮中時,牧夏末已經將原本在杜瀚淵魔爪中的之初的左手抽了出來,拉著之初大步往門外走。
身后杜瀚淵回過神來時,兩人已經出了門,之初心下放松之際,見到迎面走來一男一女。女子豆蔻年華,風華正茂,全身上下散發著妍雅之氣,相貌雖比不上之初,卻也稱得上艷壓群芳。而她身旁的男子也是儀表堂堂,一派居高臨下的神態,充滿了王者風范,而兩人也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之初,眼中閃著驚訝之色。
之初覺得那男子怎的如此面善,似乎在哪里見過,在腦海中不斷搜尋著此人的身份。最后靈光一閃,終于想起這男子不就是當朝太子萬俟靖嗎?想起眼前男子的身份,之初不由一驚,接著朝牧夏末看去,他自然早就認了出來,正準備躬身行禮,卻見萬俟靖手微揚,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必行禮。牧夏末當然也知道此地龍蛇混雜,太子又是微服而來,確實不宜行禮,很識趣地微一頷首,拉著之初繼續前行,與萬俟靖及他身旁的美貌女子擦身而過,之初卻依然能感覺到兩人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自己。也因為萬俟靖和那女子的出現,阻住了身后杜瀚淵的追勢,牧夏末趁機沒有任何停留地帶著之初來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那間房。
“夏末兄,你是特地來救我的嗎?真是多虧了你,那杜瀚淵太難對付了。”之初進入房后,毫無理由地覺得這樣就安全了,興奮地向牧夏末詢問著。右手還被牧夏末握在手里,左手自然而然又去捏耳垂,倒也沒感覺到任何不妥。
但是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牧夏末的答復,抬頭看時,發現牧夏末正深深地凝視著自己的臉龐,微感愕然,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低下頭去看自己有什么不對勁,卻恍然現在自己是女兒家打扮,一時興奮,竟然把這要命的事給忘記了,難怪牧夏末會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
之初一陣發窘,也意識到自己的右手還被牧夏末握著,在以前確實沒什么大不了,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她只得訕訕地朝牧夏末笑笑,小心翼翼地試圖從對方的掌握中將手抽出來。
誰知她的手才微微動了一下,卻被牧夏末牢牢地握住,用力一拉,之初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整個身體都朝著牧夏末的懷中傾倒過去,接著感覺到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將自己牢牢地裹住,有些喘不過氣來。
之初本能地推拒著,卻怎么也掙脫不開,只得抬起頭來欲斥責牧夏末的粗暴行為。但是她的頭剛昂起,還沒開口,嘴巴卻已被一個濕濕軟軟的東西覆蓋住了,之初第一時間想到了在千秋山莊時與君之下不小心嘴唇輕碰的情形,自然已反應過來封住自己嘴的是牧夏末的唇,臉刷的一下紅透到耳根。
之初的第一反應還是要訓斥牧夏末的罪行,嘴巴微張。
之初哪里想得到牧夏末會如此趁虛而入,腦海中剎那間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身體也僵住,右手還被抓在牧夏末手中,只有左手本能地推打著牧夏末的前胸,當然這也只是徒勞而已,牧夏末根本不為所動,繼續強吻著她。
牧夏末的惡行并沒有就此打住,而是將之初一點點帶到床邊,將她撲倒在床上,壓在身下。
之初瞳孔放大,生怕他會進一步侵犯自己,急得眼淚都從眼角滑落,不幸中的萬幸,牧夏末除了強吻強抱之外并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之初感覺過了很漫長的一段時間,牧夏末突然停下了動作,頭微微抬起,目光向門口快速掃去,嘴角溢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之初哪肯放過如此良機,趁他停滯下來,狠狠向牧夏末的嘴唇咬了下去。
牧夏末吃痛,腳下連退幾步離開了之初,手捂著被咬的嘴唇,鮮血卻從指間流出,甚是不解地看著之初。而之初則坐起身來,理了理被他壓得凌亂不堪的衣服,發髻已散,烏黑的秀發披散在背后,只有一小簇還被玉簪束著,看起來倒也干凈清爽,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之初那對充滿熊熊怒火的雙眼,臉色沉得非常難看,一瞬不瞬地狠狠瞪著牧夏末,看起來是動了真怒。
“之初先別生氣,聽老夫解釋……”牧夏末見她如此模樣,竟有些惶恐,慌亂地上前想要安撫之初。
“你這老色鬼別過來,枉我一直把你當做朋友,卻沒想到你竟然是這般人面獸心的偽君子,竟然趁人之危,還有什么好解釋的!”之初伸出手去阻擋,怒不可支地狠狠喝罵著牧夏末。
“哎呀,老夫真是冤枉,之初真的誤會了。”牧夏末見之初不讓自己上前,便停住了腳步,不再妄動,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不禁皺了皺眉頭。
“誤會?這還叫誤會?你剛才難道不是……不是在強吻我嗎?”之初見到他擦嘴唇,又想到剛才被強吻的事,怒火又竄了起來,聲音也提高了些。
“老夫也是迫不得已,剛才杜瀚淵一直站在門外觀察,老夫若不如此,定會惹起他的疑心,萬一被他識破了之初的身份,怕是老夫一時也保不了你啊。”牧夏末滿臉委屈的神情,向之初解釋著。
“杜瀚淵?”之初聽他這么說下意識地朝門口看了看,顯是信了幾分,但是心中還是堵著一口惡氣,“那你也可以悄悄告訴我呀,我可以配合你做戲啊,也不用真的……我畢竟是女兒家……”之初說到后來,語聲猶如蚊叫一般。
“情況緊急,沒有來得及細想,確實是老夫唐突了,還請之初原諒。只是,沒有想到,之初竟是女子之身。”牧夏末說著又情不自禁地細細端詳起之初來。
“哼,就算夏末兄說得過去吧,可是請恕小子……不能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當然還是感謝夏末兄及時趕來相救,也請夏末兄替小子保守秘密。小子這就告辭了!”之初被牧夏末看得一陣不自然,從床上跳將起來,向牧夏末拱手為禮,徑直朝門口走去。
之初剛想開門出去,外面卻傳來幾聲不疾不徐的叩門聲,只能停了下來,轉身去看牧夏末。
“什么人?”牧夏末也看了之初一眼,輕輕地問了一句。
“請問里面的是牧先生嗎?在下君之下,不知秋之初可在牧先生處?”門外傳來君之下怡人輕和的聲音,之初的心中卻是一陣緊張,連忙向牧夏末搖手,意思是不要告訴君之下自己就在房內。
牧夏末的臉上現出一絲恍然之色,緊跟著落寞之情一閃即逝,向之初點點頭表示答應,之初這才放下心來,卻又不敢動,生怕君之下察覺到自己就在房內。
“原來是之下兄,之初又走丟了嗎?倒是并未來老夫這里,之下不如到別處找找吧。”牧夏末緩緩回答著,目光卻始終沒有從之初身上移開。
“好!那君某便不打擾牧先生休息了,告辭。”君之下在聽到牧夏末的回答后,沒有多做停留,連進門一探虛實的念頭都沒有。話音剛落,君之下便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之初確定他離開后,靠在門上,大大松了一口氣,見牧夏末還是盯著自己,只能尷尬地向他笑笑,左手又不自覺地搓起耳垂來,她發現戴著耳環摸起來更加有手感。
“為什么呢?”牧夏末輕輕問道。
“什么為什么?”之初被他沒頭沒腦的問話弄得摸不著頭腦。
“為什么不讓他知道之初是女子?”牧夏末將自己的問話補充完整。
“他?哦……請恕小子不便相告,還請夏末兄也當做不知道吧。相信他已走遠,小子也告辭了。”之初一想到剛才與牧夏末之間發生的事,就再也呆不下去,也忘了請他在杜瀚淵面前為自己說項,轉身就開門逃了出去。
牧夏末本還欲留她,見她如此狼狽模樣,不禁搖頭輕笑,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被之初咬破的嘴角,眼光依舊鎖定在之初離開的方向。他在房中這么站了大約有一刻鐘的時間,接著整了整直裰,也朝門外走去。雖然之初忘了讓他去為自己說項,但是牧夏末卻一向考慮周到,此事若是不盡快解決,之初還是會有危險,所以他決定親自到丞相府走一趟。
當牧夏末來到丞相府時,戚恕之與杜瀚漪的遺體已經被送回戚府去了,而杜瀚淵也正準備去戚府負荊請罪,畢竟自己的妹妹和妹夫是在自己家中小住時遇害的,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當下人向杜瀚淵稟報牧夏末求見時,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快,卻還是命人把牧夏末請了進來。
“國師前一刻還在闌脂閣與新歡妖妖姑娘溫存,這一刻怎么有興致到寒舍來做客呢?”杜瀚淵板著臉帶點嘲諷地問道。
“老夫聽說丞相府發生了命案,便第一時間趕來。聽說杜將軍懷疑是秋之初與君之下兩人所為,正好此二人與老夫都有些交情,君之下更是筱妃娘娘的救命恩人,所以前來向杜將軍問個清楚,千萬別錯怪了好人,更不能動私刑,希望杜將軍看在老夫的薄面上給他們兩人一個解釋的機會。”牧夏末不予理會杜瀚淵的冷嘲熱諷,開門見山地說明自己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