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紫炆撫了撫胸口,里面似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輕聲回應后便直接走向林子深處。
聽到紫炆的回答,一直似有心事的妙楊終于展顏而笑,一直目送紫炆遠去。
走到青王與紹斌身后,紫炆很恭敬地抱拳施禮,輕呼一聲:“王爺。”
“不必如此,”青王及時扶住紫炆:“該是本王向紫炆兄施禮才對,紫炆兄這一趟真是辛苦了。”
“王爺客氣了,應該的。這是解藥。”紫炆遞上一精致的小瓷瓶。
青王接過小瓷瓶,輕道:“你回青王府安心養(yǎng)傷,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擔心了,我們會擺平的,你的傷不輕,不出意外還是不要再出青王府了,我怕不僅煙兒會再殺你,如果那人今日不死,也定不會再放過你的。”
“是。”
紫炆應下,提力一躍,消失在林子里,唯剩下紹斌和青王。
“他也是你的人。”靜靜地,周紹斌突然問出一句,雖是疑問,更是陳述,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再問:“那妙楊也是你安排在我身邊的吧。”
聽到紹斌的問話,青王輕輕一笑,道:“‘天下漓水’,易妙楊、紫炆、紫煙,還有兩人,一直在秋水山莊,另外一人你也見過,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為你引見。妙楊是我遣到你身邊專門負責你的安全的,她是江湖人稱的“千面宮主”,天下易容師的祖宗,她的易容術(shù)已經(jīng)到達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劍沄今日的裝束也是出自她的手筆,否則也不會逃過天劍閣的精查。她以前與紫炆認識,前幾日我才與她說明紫煙那邊的事,以致她今日才會代替紫煙。”
“煙兒怎么可能會輕易信她?”周紹斌再清楚不過了,他現(xiàn)在從紫煙眼里見不到任何東西,其中包括對他人的信任!
這次青王并沒有回答他,只是久久的沉默。
其實,易妙楊與易妙柳是姊妹,卻不是孿生,剛才禮堂的話純屬就地取材,外加篡改。
那么,為何紫煙會把嫁衣給她呢?
那日,紫煙刁難說:“這不是紅繡坊的手藝,香料也不是流香坊的香料,這等工藝怎么配得上我煙娘?”
而妙楊卻回答得不緊不慢:“姑娘說笑了,這紅繡坊與流香坊的東西奴家怎么會輕易取得,再說我家主人與這兩家的坊主——易妙柳并無交情,姑娘若是想要那兩家的東西,還真是為難奴婢了。”
玄機便在此,妙楊的主人家是天劍閣,紅繡坊與流香坊的主人是秋水山莊,秋水山莊有白虎樓,這兩家暗中無論怎樣斗得厲害,天劍閣出面討一雙喜服還不成問題,根本就談不上為難。當然,更重要的也不是這個,而是“易妙柳”這三個字,外人向來不知紅繡坊與流香坊的主人是同一人,即使知道是同一人,也只知道坊主是“柳姑娘”,除了紫煙和青王身邊的人曉得那坊主的閨名,不會再有他人。而一位侍婢居然說出了這位坊主的姓名,當然不是一般!
“我想,周兄的疑問還不止這些吧?”雖看不清青王的臉,但是依舊能夠感覺得到他在笑:“比如說,我為什么偏偏找上紫煙,為什么我似是在利用紫煙,然而卻并非如此,我甚至會不惜一切代價幫助紫煙。還有……你,為什么我明明在查周權(quán),卻又偏偏對你照顧有加,對于你的保護甚至不亞于紫煙?”
青王轉(zhuǎn)過身面朝周紹斌,周紹斌看著他不語,只等他揭曉答案。
青王停了停,繼續(xù):“那你可知道,為什么我父皇一直不立儲君?”
“為什么?”周紹斌聽到這一問,下意識地神經(jīng)緊繃,心下似是知道有一件天大的秘密即將暴露在自己面前。
“因為……”久久地,青王終于在再三猶豫之后說出真相:“你!我的皇兄!”
“什……什么!你說什么?”如果此時周紹斌不是殘疾,勢必已經(jīng)跌坐在地,那幾個字說得不是很響,卻字字擲地有聲,聽在耳里猶如五雷轟頂般的震耳欲聾!
周紹斌不敢相信,只能死死地看著青王,指骨深深地陷進輪椅的扶沿上,全身還忍不住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