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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皇帝的痛苦

高宗剛剛即位,手無寸鐵。而長孫無忌位高權重,功高震主。高宗雖身為皇帝,但不得不受他的擺布。

歷史上只要是沒有手握實權的皇帝都是重臣的傀儡。三國時的曹操就是其中之一。曹操名為漢相,實為漢賊,常常“挾天子以令諸侯”。

太宗生前也怕大臣不服從新皇帝,就想出了一個好辦法:自己做惡人貶了有才能的人,讓新皇帝做好人再把他提升上來。公元649年四月,太宗在翠微宮深知自己過不了多久就要死了。他對太子李治說:“李勣才智有馀,然汝與之無恩,恐不能懷服。我今黜之,若其即行,俟我死,汝于后用為仆射,親任之;若徘徊顧望,當殺之耳。”五月,時任同中書門下三品(宰相位)李勣果真被降為疊州(今GS省一帶)都督。當時疊州是群山重重的不毛之地,人煙稀少,離京城長安有七百多公里,是唐朝有名的偏僻之地。而死時的李勣已是六十歲的老人了,如果命運不濟,他都有在這個窮地方老死的可能。太宗死后,李治于六月即皇帝位,九月就馬上升李勣為左仆射(宰相位)。后來李勣果然對高宗感恩戴德、忠心耿耿,為后來高宗廢王立武的大事上立下了汗馬功勞。

而長孫無忌沒有受到降職的打擊,他自恃是先朝元老,又是高宗的親舅舅,別人不敢把他怎么樣,大臣們都怕他三分。有他在,皇權就不可能重振,皇帝就就不是一言九鼎、威風凜凜的皇帝,他要做什么事都要經過長孫無忌的同意。長孫無忌可以在太宗面前力保他做太子,現在也可以隨時把他從皇帝的寶座上拉下來。長孫無忌是伏在高宗身邊的一只危險的老虎,他可以給你肉吃,也可以吃你的肉,這讓高宗很不舒服,在皇帝的寶座上有如坐針氈的感覺。

后來長孫無忌更加恃無忌憚,竟然循私枉法,公報私仇。《資治通鑒》記載:“恪名望素高,為物情所向,無忌深忌之,欲因事誅恪以絕眾望。”后來因房遺愛誣告吳王恪也參與謀反。皇上命長孫無忌牽頭審理。長孫無忌明知吳王恪不會謀反,但他早就想讓吳王恪死了,房遺愛的誣告就成了他應死的罪名。皇上心有不忍說:“吳王,朕兄,要他不死,可以嗎?”長孫派的崔敦禮等人不同意,吳王恪只得死。吳王恪快要死的時候,罵道:“長孫無忌竊弄威權,構害良善,宗社有靈,當族滅不久!”吳王恪死后,長孫無忌還廢了吳王恪的弟弟蜀王愔為庶人,置于巴州(今重慶附近)。后來,江夏王道宗(唐高祖弟弟的兒子)平時不服從長孫無忌,并因此而獲罪,被發配到桂州(今廣西桂林),不久就死了,死時年僅54歲。

長孫無忌權柄過重,他才是實際上的皇帝,誰敢不服他,就得落入吳王恪、王道宗一樣的悲慘下場。長孫無忌獨攬大權已是不爭的事實,但各級官員敢怒不敢言。有一次,皇上對五品以上的官員說:“以前我在先帝身邊旁聽時,見五品以上的官員論事,或在朝上直接面奏,或退朝后上書,終日不絕;什么今日沒事奏報了,各位什么都不說話了?”誰敢輕易在沒有權勢的皇帝面前談政事呀,招惹了官居太尉的長孫無忌可沒什么好果子吃。

皇帝沒權,這個皇帝可不好當。皇帝高宗的痛苦又有誰知呢?

而高宗前怕狼后怕虎、優柔寡斷的性格,讓他不能也不敢去推倒長孫無忌這座大山。他需要一個助手,一個強有力的助手,一個雷厲風行、敢打敢拼的助手來推動他奪取真正意義上的皇權。武則天在太宗年代就以鐵的手碗來馴服不聽話的馬而聞名整個皇宮,而現在只有她才能堪此大任,充當高宗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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