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約好是的。一下班，師兄就和許言走了，剩下青青一人，無所事事。回去似乎也無事。就在街上瞎溜達。進了公園，坐在竹林里，聽微風吹過。心里難道的寧靜。

酒吧，陸軒宇還是過著該過的生活。白天在公司里，正正經經。是不想惹什么閑言碎語，不想麻煩。人情世故，不想沾邊。夜晚，私生活，應該放蕩。做個自由人。回家，無所事事，那只是個睡覺的地方。可他就是這么矛盾。有時喜歡平靜的生活，但過不了幾天就覺得很平淡，又開始想刺激。平靜時，希望有個人能陪自己，有個完全屬于自己的人。這一點，好像現在只有青青能做到。跟她在一起時，他敢肯定，青青的腦子里全是他，至于是他什么，就不知道了。但有時，又討厭她那副假裝諂媚的笑臉。明明很不自在，還在那兒笑。有時煩了，就自己找個酒吧坐坐，不時有美女過來搭訕，卻沒了以前的心情。平時的那些哥們，或結婚安然度家，或繼續浪跡天涯，或商場橫行。關鍵時刻，總是找不到人。

“女孩變女人，大少爺，你不是很在行的嗎？”

“你總算回來了，好小子。”

“聽Simon說你又多了個妹妹。”

“這小子的話也信？”

“不過這個妹妹確實挺正的，一點也沒有以前的靚，不過很居家。野花多了，還是家花好。…別，我還沒玩夠。”那人識趣地走了。

是，自從昨晚后，陸軒宇就覺得，青青的心好像已經不完全屬于他了。尤其在小晨來了之后，他就好像不存在似的。想到這里，不免又多喝了幾杯。不醉，卻有點糊涂。沒有人完全屬于自己，沒有。好似活在這里沒有價值。賺了那么多錢不就是為了開心玩樂嗎？為什么沒有人真心陪自己。難道只有沒有思想的東西才不會背叛自己。青青明明以前就是屬于自己的，為什么來了個陸詩雨就變成這樣。難道他還有其他男人？想到這兒，陸軒宇就越想越氣。然后在酒精的作用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一覺起來，已是天亮。

在家，青青不在。

“粥在鍋里，稀點，醒酒開胃。”一張紙條，就那么大搖大擺地貼在廚房門口。

以她以往的個性，應該不會是這樣。今天周末，也不用上班，她能去哪兒？

推開臥室門，被子亂糟糟的，沒疊過。一團糟。

似乎想起了什么，回主臥，被單上的痕跡昭示了什么，腦袋一下懵了。

女孩變女人？

有害怕，有竊喜。

其實青青昨晚回來后就一直呆在小臥室里，想著今年回家的事，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在她這里好像短了路似的，只不過是坐飛機還是火車回家吧，沒必要這么糾結。然后就是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半夜，有開門聲，本來想裝作不知道的，結果發現有兩個人的腳步聲，悄悄站在主臥門口，一時間燈紅酒綠，男歡女愛。回到床上，不想聽，卻止不了。傷心加惡心，輾轉難眠。早上起來也精神恍惚。原本以為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或許，別人都以為她傻，卻只有自己知道，為什么當初自己會答應，那是一種感覺。她覺得自己會走進這個男人的生活，不會只是一個工具，而現在，現實給了她多么大一個巴掌。不是天真就會遇見天真，不是自己就是他人。做飯時有好幾次燙到手，好似沒感覺似的。本來今天是約老師談回家的事情的。熬好粥后，就去學校找老師了。

最后訂了28的機票，總要回去過除夕的。

老師也看出來青青今天不在狀態。問她怎么回事。

“老師，女生總有那么幾天不在狀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好再問了。

“你不買點特產？”

“傻子才做那些。能帶回去的就不叫特產了，沒原汁原味。老師，你要買嗎？”

“我來海南都幾年了，該帶的都帶了。”

“哦。”

“你今天沒事，就去實驗室幫我吧。”

“老師你不怕我再打碎幾個試劑瓶？”

“那我就有機會替美女效勞了。”

“好吧。”

在實驗室里，青青用行動麻痹著自己。只要手上動了，腦袋就不會動了。

在實驗室里呆了一天，青青覺得，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不需要面對外界，一個人清清靜靜，沒人打擾。餓了，就和老師一起去食堂吃飯，渴了，實驗室剛好有去離子水，直接喝就行。困了，實驗室有空調，還有被子，往寬大的實驗桌上一趟，保證冬暖夏涼。有時，看著試劑瓶中的液體慢慢變色，慢慢體驗生活的變化。

晚上，陸軒宇打來電話，問她在哪兒。她懶洋洋的一句學校就掛了。再也沒打來。心情被打破，怎么也靜不下來，就去北門買點吃的。無聊時，這是打發時間最好的良藥。最好放辣點，最好哭出來。

在北門兜兜撞撞，買了好多吃的。各種混在一起吃味道應該很好。

前面有車燈直射過來，無聊，繼續走著。有車就了不起。

避開那輛車，誰知它還跟了過來。直覺不對，回頭，避開車燈，竟然是陸軒宇。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走著，跟著，火氣大著。聽著就不順耳。

那好，是你要跟著我的，別怪我。青青想著，加緊了步伐往實驗基地那邊走。那邊，不知學校怎么搞的，好好的一個T字路口，居然高了一節臺階，難道就是專門為了阻止車子過去。走到路口，青青停了下來。看著陸軒宇開近。

走到車窗前。

“我今晚呆宿舍。”然后轉身走上臺階。看著他在那兒毫無辦法，青青覺得很開心。原來耍人也是件好玩的事。

回實驗室，老師已經在那兒了。

“老師，要不要吃。”

“好。”

“我就說還是我們四川人投緣，吃什么都一樣。”青青想起師兄，那次，不知道他吃了以后咋樣了。

說完就開動了。

“老師，紙。”吃這種辣的，最容易流眼淚了。

“青青，你到底放了多少辣椒。”

“老師，吃就要吃過癮嘛。我去接水。”

轉身，無意中瞟見陸軒宇站在門口。這他也能找到。

懶得理他。繼續吃。

沒想到，他居然自己進來了。

陳老師聽到腳步聲，回頭，看見陸軒宇，很平靜地叫了聲陸總，還問他要不要一起。青青不可置信。

“小晨今天不怎么聽話，想見你。”

“小晨又不乖了，青青，剛才陸總找你，我就叫他來實驗室了，吃完趕緊去吧。”

“我…”青青這回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陸軒宇，是你耍我的。

“那你先坐會兒。”青青搬張凳子過去。

陸軒宇坐下后，感覺有點熱熱的。青青很緊張的看著，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吧，自己以前也被這種濃度的硫酸燙過。沒什么大礙，再說，他褲子的質量應該很好吧。看見他假裝很鎮定地坐在那兒，從未整過人的青青有一絲不安。

“老師，你慢慢吃，我們先去小晨那兒。”

收起背包，轉身就走。陸軒宇也跟著出來。

陸軒宇剛才在車上就看見青青走路不自然，一拐一拐的。現在跟在青青后面，她好似腰酸背痛似的，一直在揉腰。這更加證實了他今早的猜想。

陸軒宇想去扶她，卻被她一手拒絕。

“小晨，應該沒有小晨什么事吧。”

“你，那個，就不要吃街邊這些吧，還有這么辣。”

“我愛吃，怎樣？又不是叫你陪我吃。”

“這樣對身體不好。”

“身體是我自己的，又礙不了你什么事。”

要是以前，陸軒宇才懶得理他。但如今情況不同了。

“那，我跟你回去。照舊。”

青青上車，忙了一天，夠累的了。先睡一覺再說。

開著車，陸軒宇不知在想什么。青青聽到很多鳴笛聲。

“不要害人害己。”不管對自己負不負責，一定要對他人負責。這是青青一貫做事的原則。無論怎樣，都不能對不起他人。尤其在感情方面，這種債很難還。

下車后，青青一直走在陸軒宇后面。

陸軒宇停下來等她。

“你也不想后面被人看到吧。”

一前一后地進了電梯，青青自覺地站到后面。陸軒宇轉過身，直視青青，眼神，在青青眼中，有點怪異。不是以前的居高臨上，而似乎有一點柔情。難道他今天又喝多了？青青這樣想。每次只有他不做陸軒宇的時候才會有這種溫柔。被他盯得不好意思，習慣性地低下頭，但以一想到他昨晚的行為，腦子里閃過那猥瑣的場景。很厭倦，很惡心。心中的愧疚，一掃而過。再也沒有以前的自卑。對視過去。陸軒宇一顫，因為沒有想象中的害羞，矜持。恍惚中，有恨。原以為，昨晚是她自愿，難道不是？

電梯很快到達，青青徑直繞過他，直接出去。

進屋，直接進臥室。陸軒宇吃了閉門羹。也沒有氣餒。畢竟，這是他的錯。

“青青，我們談談。”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青青也不知哪來的決心。好像一切都到了攤牌的時候。

“好，今天我們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