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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瘋子

  • 浣青絲
  • jauney77
  • 1906字
  • 2011-08-12 00:28:16

頭痛欲裂,是我醒過來的第一種感覺。適應(yīng)了忽然而至的明亮光線,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像琉璃一樣透明的房子里。四周的墻壁上是各種斑駁扭曲的光影。

“你醒了?”聲音里有著一絲愧疚的喜悅。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顧不得傷痛,迅速地坐了起來。她蹲在床的另一側(cè),歪著頭,一臉困惑的望著我,雪白的發(fā)絲無聲的飄揚(yáng)著。

我張嘴,想要說話,喉嚨里卻干渴的發(fā)出嘶啞的聲音,“你..你...是什么??”

“什么東西?”她歪著頭,想了半天,卻給了一個讓我啼笑皆非的答案。

“這里是哪里?”無奈我只好再問。手,不知不覺攀上腰間的軟劍。

“不知道!”她很認(rèn)真的搖了搖頭,然后把頭搭在膝蓋上,就這么盯著我。那眼神仿佛我對她來說是什么稀奇一樣。

“那你叫什么名字?”轉(zhuǎn)移她注意力的同時,我暗暗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這是一間用寒冰堆砌的屋子,也許是時間太久的原因,竟跟地面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空蕩蕩,是我僅找到的一個形容詞。

“欽兒。”打了個哈欠,她慵懶的瞇起了雙眼,姿態(tài)優(yōu)雅的像只貓,無形中又散發(fā)出一種高貴的氣質(zhì)。逐漸地,她的呼吸變得輕細(xì)勻長,好像即將睡著的樣子。

“欽兒?華欽嗎?”我不確定的問,嘴里反復(fù)念叨著,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一個人的名字,一個已經(jīng)不存在的人。

“你剛才說什么?”聲音懶懶的,仿佛隨時會散掉。

“華欽,不是嗎,你的名字?這名字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閉上眼,她又打了個哈欠,長久的讓我以為她已經(jīng)睡去。

借著天光,我注視著她,白衣如云,容色清冷,肌膚若牙雕玉琢般晶瑩剔透。半掩的雙眸,如墨玉般透著淡淡的迷茫之意。

“誰?”很久,她才睜開眼,聲音輕而抖。

“幽國的公主,楚華欽。”我一五一十的答。這個名字對我來說,并不陌生。

“哦!”她沒表情的喃語,“現(xiàn)在她人呢!”

“她,已經(jīng)死了。”我猶豫著說,“四年前遇刺身亡。說起這位公主,可是個頗具神秘色彩的人物。可惜紅顏早逝,也只能被歷史當(dāng)作塵埃淹沒。”

“你再說一遍。”終于,她的臉上有了人該有的表情,目光駭然的盯著我,“你說,楚華欽死了?”

她又問了我一遍,而我自然點頭回應(yīng)了她。

“那我是誰?我..我是什么?”她的聲音因恐慌而顫抖,目光冰冷的看向門口,“姑姑..華欽死了..那我是誰?”

黑衣女子的身形還未站穩(wěn),又劇烈的晃動了下,目光怨毒的瞪了我一眼,繼而轉(zhuǎn)向床角瑟縮的人,“你當(dāng)然是你,姑姑的欽兒啊。”

也許是黑衣女子溫柔的聲音起了安撫作用。她的眼神不再瘋狂,逐漸黯淡下來。我以為事情到此結(jié)束,然而我卻看到黑衣女子迅速放大的瞳孔。

“哈哈..死了好..死了干凈。”她突然起身,伸展雙臂,大笑著掠向長空。

“欽兒..欽兒..”黑衣女子焦急的喊。在奔出門口之際,又回頭怒視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處于什么目的來到雪谷,總之傷好了,就立刻給我下山,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沒有人可以命令我!我凜然,怒目而對,“拿到我要的東西,我自然會離開。”

“不要惹她!”拋下這句警告,她人已掠了出去。長空之下,一黑一白,甚是詭譎。

“死了好..死了..都死了。”風(fēng)里傳來絮語。

那冷颼颼的,涼透徹骨的聲音我至今難忘。

而我,突然覺得,她,應(yīng)該是瘋的。

“哈哈...我是誰?我是誰?”翻卷的狂風(fēng)撕扯著她的長發(fā),撕裂了她眼角落下的淚。

“欽兒.停下來,不要再跑了。”看著那橫亙在兩座山崖之間的斷谷,黑衣女子急得嘶聲大喊。她真后悔,不應(yīng)該耐不住哀求,答應(yīng)教欽兒輕功,而她的資質(zhì)顯然超過自己的預(yù)測。

就在離斷崖不到一寸的地方,她突然停住,毫無預(yù)警的倒在了雪里。

只一眨眼,黑衣女子就出現(xiàn)在了她身邊,伸出撫上她冰涼如玉的臉頰,“欽兒,你怎么樣了?”

“姑姑,我好痛,好痛..”她蜷縮著,臉上的肌膚是和冰雪一樣的顏色。

黑衣女子皺著眉,看了看四周,聲音里透著驚慌,“忍一忍,忍耐一下就過去了,欽兒,你要堅持。”

“不..我受不了了,這里..還有這里..全身上下好像都要裂開了。”她抱著頭,雙手死命了擊打著胸口,那里如裂開般疼痛,似乎要將她整個人撕裂開來。

冷汗涔涔而落,黑衣女子好不容易按住一只手,另一只又會迅速的襲到它可以碰到的身體的任何一個地方。

“姑姑,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吧!”淚,如飄揚(yáng)的雪花,繽紛而落。

“不可以,不可以啊欽兒,再忍一會兒,一會就沒事了。”黑衣女子迅速抱起已經(jīng)開始抽搐的她,掠向雪女峰后的寒潭。眉間隱忍著不忍,她把懷中的人高高地舉起,然后拋落寒潭。

水花四濺,縱使內(nèi)力深厚的她,也不免起了一層寒栗。佇立在潭邊,黑衣女子就這么盯著水面,欽兒發(fā)作的次數(shù)日漸少了,可是持續(xù)的時間越來越長。她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比上次又多了一刻,黑衣女子看著水面的段紋,眼角泛起濕意。

從水里探出頭,她緩慢地闔開眼簾,目光空洞的注視著虛無,“姑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水面迅速恢復(fù)到最初的平靜。她踩著雪花,融入進(jìn)身后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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