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凝邪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了，想起歐陽澩辰那張鐵青的臉，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推開門的時候，歐陽初薇正坐在沙發(fā)上，看到她回來眼神竟有些說不出的幽怨，落凝邪皺皺眉，對方已經(jīng)開口。

“你還舍得回來嗎？”

腳步微微停滯，錯愕的轉(zhuǎn)過頭：“怎么了？”

“媽好不容易睡下，我不想跟你吵架。”

歐陽初薇忽然間走過來，眼神咄咄逼人，讓她心里不禁一顫。

“歐陽凝邪，為什么你要一次一次的傷害他，你怎么會變得這般無情無義。”

像是質(zhì)問般，說著些讓她莫名奇妙的話，眉頭鎖的更深，不解的開口：“初薇，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

像是譏諷，歐陽初薇打斷她的話：“歐陽凝邪，你是石頭做的嗎？澩辰是怎么的在愛你，你看不到嗎？他恨不得把整顆心都掏出來溫著你，你呢，恨不得把它揉碎了踐踏在地上，你太可怕了。”

“別說了。”

落凝邪企圖打斷她的話，那聲音刺痛了她的耳膜。明明是他的無情害她失去了一切，連親生骨肉都不肯放過的人，怎么會憐惜愛情。是她在騙她，還是她在恨自己。

“初薇我知道你喜歡歐陽澩辰，其實你不必這么恨我，他根本就不愛任何人，他想要的只不過是我歐陽凝邪的這個身份，他要的只不過是歐陽家的錢，他要的......”

啪......

反射性的捂住側(cè)臉，火辣辣的疼痛，她驚訝的睜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歐陽初薇。

“很痛嗎？”

一滴晶瑩順著歐陽初薇的側(cè)臉滑落，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眼睛里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歐陽凝邪，五年了，澩辰他每天都在比你現(xiàn)在一千倍一萬倍的痛苦著，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愛你，讓他可以不顧一切。他明明是個那么自私的人，歐陽家欠他的遠遠不止這些，可是只是一個歐陽凝邪，一個歐陽凝邪就改變了他。歐陽凝邪你欠他的，你欠他的。”

“我欠了他，哼哈哈。”像是自嘲，手臂垂落，側(cè)臉微微紅腫，唇邊勾起一抹傷感的弧度：“我曾經(jīng)以為我很愛很愛，我可以很幸福很幸福，原來一切的溫暖只不過是一場騙局，你從來不不會知道那樣的感覺，你曾經(jīng)那么純粹的愛著一個人，終于有了他的孩子，卻看到那樣的畫面，就連那個孩子.......”

似乎有些說不下去，落凝邪聽見喉嚨里嗚咽的聲音，像被人掐住喉嚨，澀的眼睛有些濕潤。不知不覺，眼淚依然滑落：“如果我告訴你他只不過是利用你，你還會替他難過嗎？你還會......”

“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歐陽初薇忍不住打斷她的話，她的情緒有些激動，指甲扣進肉里，最終沒有再給對方一個巴掌：“歐陽凝邪，是你們歐陽家欠他的，歐陽立夫逼死了他的父母，你說他該不該拿回屬于他的一切？”

“你胡說。”落凝邪打斷對方的話，有些克制不住的激動：“歐陽初薇，爸爸對你那么好，為什么為了歐陽澩辰，你連他也要詆毀，是不是他毀了我，總有一天也會把你毀了。”

“閉嘴。”歐陽初薇伸出手，卻被她抓住手腕。”

“歐陽凝邪，你怎么總是這樣自以為是的驕傲，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問媽媽，當(dāng)年澩辰的父親生意失敗的時候如果不是你爸爸把備用資金挪用了，怕人知道責(zé)任落在自己身上，關(guān)鍵的時候又抽走了股份，也不會把澩辰的父親逼得跳樓，他媽媽也不會因為瘋掉而跑到大街上被車撞死，歐陽凝邪，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父親，我們的爸爸，哈......我們的爸爸，說的好聽些是收養(yǎng)，實際呢是怕社會輿論，而我只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的一個多余品。”

“歐陽澩辰，你說的對，他的確是在利用我，卻因為你，改變了他，你知不知道那五年他是怎么渡過的，坐在輪椅上完全不能自理的樣子，他那么驕傲的人怎么會讓你看到他這個樣子，而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來自于爸爸車禍的那場意外，他救了媽媽，卻來不及救下爸爸，可是你卻怪他，你憑什么？”

“你騙我。”

眼淚模糊了視線，某些疼痛在皮膚里撕裂開，歐陽初薇說的話在肌膚的紋理里穿針引線，最終讓那些疼痛千瘡百孔的脫落，只剩下一片涼意生生溢出肺片。連呼吸都覺得荒涼。

“歐陽凝邪，原來你也只不過是一個傻子。”

類似于幽怨的嘆息，歐陽初薇搖了搖頭，最終背過身去。

似乎是身體本能的反應(yīng)，明明還有些許質(zhì)疑，明明還在掙扎，身體卻有了本能的反應(yīng)，伸手拽住對方的手腕，帶著微弱哭腔聲音泄露了心底最真實的感受。

“歐陽初薇，你告訴我，五年前，他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