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

落凝邪看著眼前的女子，少了精致的妝容，一身精干的職業裝扮，面容干凈。

有些驚訝，眉毛微微皺了皺，最終笑著開口：“亞兒，你這個樣子，我差點沒認出來。”

“你也應該恭喜我。”

“呃？”

有些疑惑，亞兒忽然間微微一笑。

“我來呢是代表兩個人，一個是我哥哥，華紳的總裁閆華陽。”

落凝邪吃驚的看著亞兒，閆華陽的親生妹妹，出乎意料的，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她會有這樣的身份。

“還有一個人，是謙亞。我現在是謙亞的經紀人。”

“經紀人？”

落凝邪微微愣了一下，這個消息似乎比她是閆華陽的妹妹更讓她震驚。亞兒是個很有天分的歌手，而且她能從她的聲音中聽出她對音樂的摯愛。是要放棄了嗎？為了某段感情，有些說不出的遺憾和難過。

“亞兒，其實......”

“落凝邪。”

亞兒打斷她的話，第一次，她從她的臉上看到了盡管苦澀卻灑脫的笑容。

“我終于站在了他的身邊你原來的位置，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她。你拋棄了他，我很慶幸。”

亞兒看了一眼她身邊的歐陽澩辰，陽光透過她的笑容，有些刺眼：“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后悔，不要再和謙亞糾纏不清，落姐，從現在起，你要好好努力，因為我，總有一天會真正站到你的位置。”

心里的疼痛，密密麻麻的織成了網，原來一場婚禮的背后不僅僅只有祝福，還有的是那些不可告人的傷痛，淡化了幸福的名義，讓她那顆原本傷痕累累的心更加的黯然絕望。

“恭喜你們，祝你們幸福。”

轉身的那刻，她突然揚起一個更加明麗的笑容。

“順便說一句，謙亞的媽媽很喜歡我。”

胸口似乎被什么生生劈開，曾經那些讓她溫暖感動的東西，最終一點點被剝離開她的生命。

“很痛苦嗎？跟我結婚的時候還在為別的男人難過，很可惜，你這輩子，只能以歐太太的名義活下去。”

低著頭，高跟鞋上的碎鉆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慢慢的合上眼睛，許久許久她睜開眼睛，如同許多年前初見他的眸子那樣，清清冷冷。

“你放心，我會好好的生活下去。歐陽澩辰，嫁給你，我從來沒有想過可以幸福。”

她的指甲摳進肉里，疼痛一次一次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蔓延，最終麻木。

他凝著她的側臉，看不清她的表情，那樣冷冰冰的話語，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插在褲兜里的手握成了拳頭，她的手挽著他的手臂，彼此之間可以嗅到對方的呼吸，兩顆心在距離最近的地方，最終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晚宴結束的時候，落薇讓她和歐陽澩辰先回去，車子開到半道的時候突然間停下，她疑惑的看著身旁的歐陽澩辰。

“下去。”

凝著前方的路口，心里壓抑已久的某種感情，連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

不斷想要她的愛，卻被她反復傷害著，只能用傷害她的方式來緩輕疼痛，最終卻要將自己逼瘋了。

身旁一直沒有動靜，他轉過身去，而她正要推開門把下車，莫名的沖動，他伸手握住她企圖推開門把的手，然后用另一只手臂禁錮住她的腦袋。

唇間突然霸道的貫穿，驚得她忘記了呼吸，就在她以為他要更加深入的時候，他突然間推開那扇她本來想要推開的沉悶，然后狠狠的把她推向了車外。

膝蓋磕在了地上，淤青一片，然后她聽見車子啟動的聲音，很久很久之后，她才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塵土。

抬起頭，天空豁然開朗。

她記得有人說過，想哭的時候，看一看天空，眼淚就在心底慢慢化開。

苦澀的笑了笑，向前邁了一步，腳踝傳來尖銳的疼痛，讓她又一次跌倒在原來的位置。

身后傳來車子經過的聲音，驚疑的轉過頭，車燈刺眼，讓她忍不住伸出手擋住那道光芒。

透過指間的縫隙，那人的面孔漸漸的清晰，然后有人將她橫抱起來，拉開車門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開口。

“謝謝。”

又是這兩個字，將她輕輕的放在車座，上牧汐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每一次見面似乎都能聽到這兩個字，似乎這就是他們的距離，被這兩個字劃分開界限。

又做了一回傻子，終于聽到她要結婚的消息，在那個會場外站了很久很久，原以為會看到她的笑顏如花，不是應該幸福嗎，一次又一次，他和她的相遇都是在她難過失意的時候。

“那個你想要一起看夕陽的人，是他吧。”

終于忍不住問出來，像是積蓄了很久很久一樣。

胃里不斷的疼痛起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微微的點了下頭，她知道他問的那個人是誰。

“可是并不幸福，對嗎？”

低下頭，他繼續著他的問話。

撕裂的絞痛，她的手用力揉捏著胃部，唇角微微泛白，聲音有些微弱：“牧汐，麻煩你，送我回家。”

錯愕的抬起頭，他已經發現她的不對勁，眉頭微鎖，伸手幫她系上安全帶，沒有過多的語言，下一刻車子已經啟動起來。

“謝謝你。”

又一次，他聽見她的聲音，輕微的，似乎永遠是那兩個字的距離，將他們原本錯過的時間，拉扯的越來越遠。

終于，她成了別人的妻子，而他走過她生命的那段日子最終成了她記憶中的空白。

或許是他經過的太匆忙了，注定只能站在她的身后觀望。

而她難過的時候，他只能站在另一個角落，守著她的影子，寂靜傷悲，不來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