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顏川一語道破心事，我惱羞成怒地在他懷中掙扎：“別鬧了，我真的要去睡了。”

“等一下……”顏川俯下身，把臉埋在我的肩窩，悶聲道，“能不能給我唱首歌？我還從來沒聽到過你唱歌。”

難得看到顏川這樣撒嬌，我有一瞬間的遲疑，卻看到他抬起頭來，一雙大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層霧氣，臉上帶著近乎偏執的堅持，低聲懇求：“就一首……好不好？”

我仿佛被他的眼神所蠱惑，情不自禁地點點頭：“嗯……你想聽什么？”

顏川拉起我的手，走到白色的鋼琴邊，和我肩并肩地坐在了琴凳上。只見他優雅地抬起手指，在黑白琴鍵間起起落落。

前奏過后，我輕輕開口，跟上了交織的音符，唱出的，是一首王菲的《人間》——

“風雨過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會有彩虹。

可是你，一臉無辜，不代表你懵懂。

不是所有感情都會有始有終，孤獨盡頭不一定惶恐。

可生命，總免不了，最初的一陣痛。”

唱到第二遍時，顏川停止了彈奏，輕輕攬住我的腰，讓我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和我一起唱著，這首低回婉轉的歌……

“天上人間，如果真值得歌頌，也是因為有你，才會變得鬧哄哄。

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象中朦朧。我不忍心再欺哄，但愿你聽得懂……”

我不記得我和顏川將那首歌唱了幾遍，也不記得我是怎樣靠在他肩頭沉沉睡去，只知道當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

“昨天又沒喝酒，為什么又睡得這么死……”我懊惱地嘀咕著，轉頭環視四周，才發現我居然正躺在自己的臥室里！

我連忙拿出手機給顏川打電話，聽到的卻一直都是人工提示電話關機的冰冷聲音。頹然坐在床上，我忽然感到一陣陣恍惚，仿佛昨晚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那一場盛大的舞會，那一支默契的雙人舞，那一頓可口的菜肴，那一杯溫暖的姜湯，那一首鋼琴下的歌曲——都不過是一場夢境而已……

然而低下頭時，我卻發現，我的身上還穿著顏川家的司機買來的睡衣。

沒錯，那不是夢境，那些……都是確實發生過的事情！那樣美好的一切，怎么會只是夢境……

定下神來，我才忽然想起，昨天已經請了一天假，今天又這么晚還沒去臺里，想必舒臺已經大發雷霆了，趕快拿起電話，撥通了舒臺辦公室的號碼。

出乎意料，舒臺并沒有沖我發火，聲音里甚至帶了幾分關切：“小晚，你還好吧？現在在哪里呢？”

“呃……我在家呢，舒臺。”我心虛地低聲道，“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才起……您放心，我現在馬上就去臺里！”

“好，小晚，你還年輕，凡事都要想開一些，知道嗎？”舒臺的聲音居然難得的溫柔，“路上小心些，先來臺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