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吸鼻子，我抬起頭，放開顏川的手臂，剛想對他道謝，他已經先開了口，又恢復了平時那戲謔的語氣：“喂，我這西裝可是ARMANI的，你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抹在上面，我看洗衣店都不一定洗的干凈。我算算啊，這個洗衣費，加上上次我那臺川崎的維修費，你還真欠了我不少錢呢。”

我嘴角一撇，伸手狠狠推了顏川一把：“你這家伙，能不能不要這么趁人之危！袖子是你自己伸過來讓我蹭的，車也是你自己讓我騎的，干嘛這么小氣！你開出個價來，就算現在賠不起，本姑娘砸鍋賣鐵，早晚有一天能還你！”

“哎呦，我好歹也是特地跑過來幫你的，怎么說翻臉就翻臉？”顏川好脾氣地笑著，遞過來一包濕巾，“都快哭成小花貓兒了，趕快擦擦臉先。我又沒說要讓你賠錢，你又急什么急？”

“那你想怎樣？”我抽出一張濕巾狠狠擦著臉，充滿警惕地看著顏川。

“別緊張哦，小晚。”顏川靜靜地盯著我，大眼睛忽閃忽閃，“你既然是我女朋友，我的錢就是你的，隨便花，別客氣。”

我頓時沒了脾氣，心跳都仿佛停了幾拍，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耀武揚威地說道：“上次我喝多了之后，已經對你講過慕朝的事情了，你得跟我保證，不許告訴任何人，而且還要想辦法幫我找首期訪談的嘉賓，絕對不能讓慕朝來上節目！”

顏川若有所思地看著我：“講倒是講過了，可是你有問過他，當年為什么看完你的情書，就一言不發地跑掉了嗎？”

“嗯，當然問過。”我想了想，一五一十地回答，“慕朝說他根本沒看到什么信，至于提前退場，是因為他接到通知說最后一個節目取消了。估計只是借口吧，聽聽就算了。”

“我一直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顏川微微蹙起眉頭，“就算是騙你，也不至于編的這么假吧。我覺得那次畢業晚會肯定有問題，說不定啊，是有誰在背后給你使壞下絆子吶。”

“哎呦，哪兒有那么復雜！”我不耐煩地推了顏川一下，“再說了，都那么多年前的事兒了，現在追究有意思嗎？”

“好了好了，不問這個了。”顏川今天出奇的脾氣好，“咱聊聊別的，那個慕朝，都去維也納演出了，是不是覺得自己鋼琴水平特別高，有種獨孤求敗的感覺啊？”

我輕輕搖了搖頭：“那倒沒有，他還挺有自知之明的。慕朝說他去維也納的時候，拜訪過一個著名的老鋼琴家。那個老爺爺說，曾經有個中國男孩兒十二歲就去那邊演奏了，不但技巧高，而且感情投入，是他見過的天賦最高的鋼琴演奏者呢。但不知道為什么，后來就沒怎么聽到他的消息了。”

顏川突然來了興趣：“是嗎？他有說起那個男孩兒的名字嗎？”

“沒有……”我忽然覺得奇怪，斜了顏川一眼，“哎，你老問這事兒干嘛？”

顏川抬手摸摸鼻子，笑道：“還不是為了你的這檔節目么？你不想找慕朝來當嘉賓，能找到這個人不是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