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司徒遙兒。從小爸爸媽媽就這么叫我。

但是有一天，來了一個和我一般高，一般大的女孩。她是那般的光鮮靚麗。許許多多衣著華麗的大人簇擁著她，連爸爸媽媽也向她俯首叩拜。

我不知為什么。

當我一個人固執地站在她面前時，我記得有人大聲斥責了我，“見到本公主為何不跪！”那般小巧纖細的聲音竟是將我微微震懾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只感到父親在不斷地拽著我的衣袖，“孩子，快，快跪下……”

我只記得她大聲說：“你叫什么！”

“她是微臣小女司徒璦。”

“我是司徒遙兒。”

‘什么！”

“司徒遙。”

“怎么可以！你你這個……”

***

后來才知道，她也叫司徒遙。父親為了這個就要給我改名字，我千般的不愿意。在龍國，孩子的名字大都是從廟寺中祈來的。所以改名字是大忌。我憑著南王郡主①的身份鬧到了皇城，終于還是保住了自己的名字。但是卻沒走出那皇城，我被小公主囚在了她的宮中，天天陪她讀書習武，嬉戲打鬧，甚至都忘卻了自己真正的家。她從小就固執不可一世的樣子，恢恢十年光陰都陪她度過，我成了她的出氣筒，成了她的姐姐，成了龍國百年不出一人的幻之思想者②，成了龍國最年輕的國師時，我的父母都沒來過看過我，一眼也沒有。

再后來，遙兒她要出嫁了。她要嫁給一個她不愛的人，甚至連面都沒見過。那時，一直賴在她身旁的朱雀哭得像個孩子。我還記得他趴在我的肩頭哭哭啼啼地說：“她怎么就看、看不明白呢。嗚嗚，我是那么的喜歡她……”

“喜歡她，就去追啊。”

“嗚……追跑了……”

“追人家哪有天天盯著她看的。”

“我不天天看到她，我不放心嗚。”

“你只是喜歡她。喜歡不是愛。”

“不是嗎？”他睜得眼睛大大的，熱淚盈眶。

“不是。”

***

她出嫁了。朱雀當了她的嫁妝。

此后我便經常去看她。她說她很愛她的丈夫——雀國的國君，總之我看到了她幸福的笑。

***

兩年后，

我得知她懷孕了。

我急急忙忙放下國師的職位來雀國探望她時，玄武國與雀國開戰了。

雀國的君主的確是一位很好的君主，他親自帶領軍隊在前線開戰，英勇殺敵，所向披靡。只是他犯了一個相當可怕的錯誤，沒提防白虎國的野心。

遙兒分娩那晚，玄白二軍突然組成了聯合。玄武國的第二路軍秘密繞過了雀國的軍隊與白軍猛攻鳳棲林。

那夜，

尸橫怨野，慘絕人寰。

朱雀去的退敵，他也只是想保證她們母子平安。

孩子生下來了，是一對雙胞胎。兩個孩子都好可愛。老大有著墨紅色的眼睛和俏皮的睫毛，老二生著鮮紅色的細軟頭發。我高興地抱起他們，甚至欣慰的哼起了歌。朱雀回來了，他高興得像是自己的孩子出生了似的，連忙說：“遙姐，遙姐，讓我抱抱。”

“抱住了！”

“掉不了，掉不了。”

他那般深切地抱住了哪有著鮮血一般紅的毛發的小孩，小心的將手指放入了他的口中，說：“他餓了么？”

“你能喂嗎？”

“那……有什么不能。”他晃了晃他那放在嬰兒口中的手指，皺起了眉頭“他咬住了。”

“活該。”

“不是，不是！他、他好像是在吸食我的靈力。”

“什么！才多大的孩子？不會吧？”

“真的！真的！快救救我！我動不了啊……”我倆一陣驚愕，朱雀就在我的面前漸漸化為了烏有，他臂彎上的孩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但那孩子卻絲毫沒哭，似乎還歡喜的舔了舔剛剛還在自己唇邊瞬間消逝了的空氣，滿意地點了點頭。遙兒霎時就從床上躍起，抱起了還在在地上的孩子。我親眼看見他頭發鮮亮的顏色似乎也被他自己吸食了，化成了淡淡的銀灰。

“為什么！他、他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孩子？朱雀？遙姐，遙姐你看看，怎么回事啊，啊！”

“他，他好像是把朱雀封印了……”

“怎么突然會這樣……是皇后，是皇后！一定不會錯的，我為什么要喝她給我的那碗湯……”

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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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①南王郡主：遙兒的父親是當時的皇弟，且被封為南王，遙兒自然是南王郡主。

②幻之思想者：指那些靠想象力與集中力為源泉的靈力賦予。一般可依靠媒介將想象實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