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倚闌苑的時候，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匆匆掃了一眼里面的情況之后，便哈腰喘息如狗，身側的秋兒和若代的丫鬟紫兒體貼地幫我順著氣。

氣息平定之后，身子剛站直，便見一只杯子直直朝我飛來。攻勢過于迅猛，根本就不容我閃躲，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杯子已經正中我的額頭，而后落地摔得粉碎。

“啊！我的頭啊！要命啊！”殺豬般凄厲的哀嚎響徹王府，驚擾飛禽無數，以及大殿之中起舞的舞姬，因為我也聽到了她們的尖叫聲。

“小姐，您快些把手拿開，這樣是止不住血的，秋兒幫您。”秋兒在用力掰我捂住額頭的手，聲音透著焦急。

的確如此，不管我蓋的有多嚴密，血越流越多，滲進眼睛里，流進脖頸里，于是我便松開了手。用袖子胡亂抹了幾把那張血臉，我便把眼睛睜開。

身側的紫兒不知是什么時候就跪下的，匍匐在地，身子瑟瑟發抖；大殿中央的舞姬也如紫兒這般。其他賓客皆是將目光投向殿外的我，但是并沒人敢交頭接耳。

罪魁禍首的五皇子，依舊是一襲炫紅如火的錦袍，此刻正摟著兩位美人，款款朝我的方向走來。其中的一個美人便是若代。

“秋兒，要不咱也跪吧。”我拿掉秋兒此刻還敢在我額頭上忙活的雙手，哭喪著臉說。

秋兒點了點頭。將浸血的帕子還有小瓷甁揣入懷中之后，她便先行跪了下來。我也麻溜跪地，學著紫兒的模樣，把頭埋得低低的，心里面害怕得不行。

糾結良久之后，我還是選擇不要老臉，要小命，在三個人腳步落定之后，我眼一瞎，心一橫，連續猛磕頭，嘴里念念有詞，“五皇子啊，如果小的哪兒惹您不高興了，還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繞過小的這一回，小的一定會改過自新的。求您千萬千萬要給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啊，不要殺我......我要是就這么掛了，我娘便白發人送黑發人，她老人家會傷心的，說不定想不開也就撒手隨我這不孝女去了......”

越說越順溜的同時，也越發的入戲，所以眼淚鼻涕也就順應內心的情感自然流下，并且呈現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而我的雙手又用來撐地磕頭，騰不出來擦拭，所以鼻涕一度要碰到嘴唇，幸虧我“吸”功超凡。

前面的喋喋不休被后來的吸鼻涕以及抽噎聲所取代。沒辦法，他們一直不說話，我只好一直磕，一直吸溜。

我當然想收起奴性不再磕下去，但是本來一直重復這個動作，突然停了下來，我怕他們會不習慣；我當然想不再吸溜，用衣袖直接抹去，可是有那么多雙眼睛盯著，著實不雅觀，我可是要臉要面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有人發聲打破沉默，“姐姐，您可真是作的一手好死呀，奴家著實佩服得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