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只限于別人。”蘇次回答。

“噢？”

“我從來不了解自己，只會對別人的工作、生活、愛情指手畫腳，很可笑。”

“這很正常。”

“不，他們常說，你需要戀愛，需要交流，需要和更多的人有肢體接觸。但我自己不這樣認為，我更享受獨處時的那種自我狀態(tài)，永遠自由。”蘇次把身邊親近的人對她的忠告說給L聽，“你覺得我這樣是對還是錯？”

“沒有對與錯，只有適合與不適合。一輩子很短，自然要怎么舒服怎么活。”L如是說，“至于愛情，這是一種直覺，也是一份順其自然，不能準備，也不能等待。幸運的人等到了，不幸運的人就此擱淺。如此一生。”

“你如何評判愛情？”蘇次知道自己又開始犯刨根問底的錯，但她實在好奇這些走在巴黎上流社會的人是如何界定愛情這個既俗氣又割舍不斷的情緒，她明白，他們一定游刃有余。

“你一定愛過。”蘇次的問題引來L的回答，他說，“我說的對嗎？”

“不，”蘇次否定了L的猜測，“我喜歡過，但從未愛過。在我心里，愛只是一種隨時可以生長也可以隨時死亡的情緒；但喜歡不一樣，喜歡里帶著某種神圣的敬仰和敬佩。喜歡一個人比愛一個人更能長久，喜歡比愛更直接，更純粹。”

“那你現(xiàn)在還會喜歡嗎？”L問，他不得不認可，蘇次的話并不無道理。

“或許吧。”她沒有告訴L，她從未試著愛過一個人，只有偶然的、不期而遇的喜歡。

蘇次跟L談到一點半多才各自離開。其實蘇次不敢再多談下去，她怕自己永無止境的問題會把神秘又尊貴的L先生再次惹毛，然后再徹底的消失半個多月。她不敢想象這樣的后果多么嚴重！

蘇次把關(guān)于馬賽的稿子email給‘天后’Alizee后就出門，連安約她在陶藝館工作室附近的一家餐廳里見面。她到的時候連安已經(jīng)破天荒的等在那里了，多少讓蘇次有些意外。認識連安這么多年了，她從來不提前等人，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你怎么這么早來了？”蘇次一走進餐廳還沒來得及坐下就問連安，“咦，哪兒不舒服來著？”

連安咯咯的笑起來，嘴邊有兩個小小的酒窩。蘇次從微博上看到，據(jù)說臉上有酒窩的多是上輩子在情字陷的深，因為不愿忘記前世，所以在臉上留下這樣的記號。盡管知道這些不過是沒有任何依據(jù)的論斷，但在蘇次眼里連安的確也是一枚癡情的種子。

“看來下趟不該來這么早了，好吧，要不咱從走一遍？”說著話的連安相當配合的拿起包就要站起來打算‘重蹈覆轍’的時候被蘇次拉住了，“神經(jīng)，趕緊坐下，誰讓你從來不早到的。”這下?lián)Q蘇次咯咯的笑了，她指著對面的椅子叫連安坐下。

“是，我的錯。”連安把大紅色的格菱紋手提包一放，右手把裙后擺撫平了長腿一翹坐了下去，“這會兒咱還是想吃點什么好比較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