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春寒(13)
- 只因我寂寞
- 檸馨兒
- 1802字
- 2011-06-04 23:08:06
人間四月天,故鄉(xiāng)那漫山遍野的映山紅又該開放了吧。
文彩霞和高天的故事,誰還能記得呢?映山紅還是一樣地年年開放,如霞似錦,那些相愛著的愛過的人兒卻一年年地改變著,直到變得面目全非。
總幻想著把文字寫得優(yōu)美動人,讓它溫暖明媚如三月的春光,或者在虛無飄緲中找到片刻的安慰,卻總是力不從心。
那是晴天里一聲聲清脆的鴿哨,又或者是風箏,扶搖直上,引人聯想。春天里,有無數的夢。
芬芳的愛戀,讓青春變得美好無比。
大別山上,一定已經開遍了紅艷艷的映山紅。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花兒還是一樣的紅,那些相愛著的,或者是愛過的人,今安在?
有誰還記得那芬芳的誓言?
有誰還記得那個在桃花渡口深情眺望遠方的少女?
有誰還記得那些崢嶸歲月里純真的愛情呢?
那個叫做文彩霞的女子,已經被埋進了故鄉(xiāng)的紅土地里,帶著她的愛戀與不舍,去了另一個世界。
那個叫做高天的男子,在某一個城市里,過著沒有變數的生活,時間已死,愛情已死,靈魂已死。
而她,葉青,長著一張酷似文彩霞的臉龐,她的命運,她不想和她的母親一樣。
她不愿意去想她的父親母親,可是她還是常常會想起,在春天里某些個落雨的黃昏,當她坐在窗前,看著細雨紛飛,聽著憂傷的音樂的時候。
如果,她的父母沒有相愛過,那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她;如果……,她是不是也可以像其他的孩子一樣擁有幸福的童年,擁有在別人看來微不足道在她看來卻是巨大的幸福呢?
世界很大,她很小,小到像一顆塵埃,在陽光下飄浮,不知道該去向何方。
那件玫瑰紅的毛衣,是父母留給她唯一的紀念。曾經還有一封離婚申請還在,可是她不小心失落了。
她想著,父親當年是怎樣跑遍城市里的大街小巷,為了給他心愛的人買上那種玫瑰紅的毛線。
那種純毛的,貼在臉上柔軟而舒服。時間已經過去了那么久,它還是那么溫暖。葉青把毛衣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臉,好像就是和母親這樣臉貼著臉。
雨天終久會過去的,陽光重又露出了久違的笑臉。
那個蔡柏軒,最近經常會看見他。
她看見他的樣子就想笑,因為他老是眨著他的眼睛,像個調皮的小孩子。他天生一張娃娃臉,挺好笑。
這天上午,當葉青一個人坐在湖心亭旁邊的樹林里看書時,忽然有一個小石子“砰”的一聲落在她的身后,她嚇了一大跳。
她茫然地左顧右盼,一張孩子一樣的臉出現在她面前。原來是蔡柏軒,他笑著對葉青說:
“又在用功呢?”
“看自考的書,你呢?論文答辯通過了嗎?”
“通過了。運氣好的話,是可能留校的。”蔡柏軒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今天下午我們一起去爬山,好嗎?”
“這個,我不想去。”葉青推托著。
“為什么?你看陽光這么好,老看書效率也不會高很多。一張一弛是文武之道。去吧,好不好嗎?”他一副乞求的模樣。
“我下午還有事兒,我不能去。”葉青支支吾吾地回答,她對于撒謊總是很不在行,她的語氣和眼神已經告訴他,她在說謊。
“那現在就去吧,反正我今天沒事兒。”不由分說地,他就想拉她起來。
“你干什么呀?你很煩。”
“是嗎?可是我這個你很煩的人總是帶給你開心的笑呢。還記得新年的煙花嗎?那時候你笑得好開心的。我看你平時總是一副有心事的樣子,你為什么不開心啊?”蔡柏軒問道。
“我不想告訴你。”
“不管你有什么不開心的事,當你爬到山頂,看到山下美麗的風景,保證你的煩惱煙消云散了。信我吧,走,我們去爬山。”
葉青被他說得好像沒話可說,只能點點頭,收拾好書本,跟他去爬山。
她看到的蔡柏軒,臉圓圓的,頭發(fā)有點天然卷,還架著一副眼鏡,長得有點像張雨生。他穿著藏藍色短袖T恤,石磨藍的牛仔褲,腳上穿著一雙阿迪達斯的運動鞋。
路上不時碰到去爬山的同學,天氣晴好,大家都出去玩。
“你是哪兒的人啊?”葉青好奇地問道。
“我沒告訴過你嗎?我是四川人,樂山的。”
“樂山的?樂山大佛是你們那兒的吧?”葉青又問。
“是啊,我去看過好多回了,什么時候你有空的話去我們那里旅游,我當你的導游。”
“好啊,我一定去。”葉青回答。
“我用家鄉(xiāng)話跟你說,你聽得懂嗎?”他問。
“可以,我聽得懂。”
于是,蔡柏軒就用他的家鄉(xiāng)話跟葉青說話,不知怎的,一聽到他好笑的口音,葉青就笑,笑得她自己都莫名其妙。
“你看看,你看看,你現在又開心了吧,我是樂山的,所以我很快樂。你莫不是愁山的吧,一天到晚愁眉苦臉的。”
“哪里有個地方叫做愁山啊,我是大別山的,革命老區(qū)的。”葉青噘著嘴巴,有點生氣地說。
“哈哈哈,那你給我講講那些紅色故事,教育一下我嘛。”蔡柏軒一本正經地說。
葉青也想不起故鄉(xiāng)的那些英烈事跡,于是她就把她所知道的講了一些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