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止是個夢
- 重見之三生石畔
- 840243092
- 3132字
- 2014-08-04 23:41:32
遠山澗莊園是王先生在S市的私人莊園,得名是因為這座占地300畝的莊園內有座名遠山的山峰,不高,也就200米的高度,山谷內有條細流山泉從山頂直泄直山底,遇上澇季雨水多的時節,便壯大水流,故此得名遠山澗,澗者乃山間之水。
漸漸遠離市區,空氣也清新起來,已經能看見遠山了。盈盈望了眼窗外的景色,晚夏的季節天氣慢慢轉涼了,即將入秋的原因吧,路邊的樹木已顯出衰敗枯黃的顏色。一片摧枯拉朽的野花爛漫了整片草地,連接著遠處的火燒云,一直燃燒到了天邊。王先生望著盈盈若有所思的面孔,尖巧的鼻翼,薄薄的,在夕陽紅日的照射下能看見上面微細的血管,花瓣般的雙唇也折射出綺麗的光彩,弧度舒緩的臉龐,長長睫毛的剪影掩住了那雙美麗的眼睛。美得就像一幅畫。王先生這樣領略過各國各地佳麗的人物也不覺看呆了。
到了莊園,王先生先下車為盈盈開了車門,見她久久也不出來,便彎下腰說:“是要我抱你進去嗎?”盈盈恨恨地看了王先生一眼,擲地有聲地走了出來,由于太過用力,又剛下過雨,鞋跟一下踩進松軟的泥土里,一個不穩,一下栽倒一個寬厚溫暖的胸膛里。盈盈掙扎著起身,王先生輕輕扶起盈盈的纖腰,往前一送,扶穩了盈盈。十分紳士地把自己的胳膊遞給盈盈,盈盈十分不屑地走了過去,還用厭惡的眼神看了王先生一眼。心想:什么嗎?這個變態,收養我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讓我做他的金絲雀而已,現在看我長大了,狼子野心終于藏不住了,不過,放心,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父母的死因還沒查明,如果到時候查出來和你有關系,我一定親自送你下地獄。
進來客廳,看見劉醫生和李護士正局促不安地坐在沙發上,看見王先生和盈盈走進來,馬上站起來,一臉緊張地看著兩人。盈盈也不看這三個人,徑直走上二樓,要回自己原先的房間。王先生說:“等等。”見王先生回來,一個年過四十,眉目風韻猶存,氣度不凡的女子走了出來,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邊。盈盈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王先生說:“認識下,以后照顧你的李阿姨。”他特意把李字咬得特別重。果然,盈盈后背一顫,回過頭來。看見這個女子長相有七分相似于一直照顧她到十八歲的那個李阿姨。盈盈眼里有股熱流即將噴溢而出,那個將自己當成親生女兒照顧的李阿姨,那個在逃跑路上遇到歹人,舍身保護自己的李阿姨。為了不在王先生面前示弱,她硬生生憋回了眼淚。但是卻讓自己變得更加楚楚可憐,一副即將梨花帶雨的模樣,在王先生的眼里卻如含苞待放一樣美麗。這次回來,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
新任的李阿姨看見這個狀況,還以為盈盈身體不舒服,馬上上前看視。這下看清楚李阿姨眼里的關切之情,盈盈更加難受了,世上有這么相似的人。
王先生說:“時候也不早了,劉醫生和李護士你們的房間就在盈盈的隔壁,我叫人按了聯網的電鈴,盈盈,你晚上不舒服就按鈴,劉醫生和李阿姨都會聽見的。”其實還有根線是通到王先生的房間的,他平時很少在這邊住,但是這次回來,特意讓管家王福收拾出來一個房間給自己住,以往二十年里,他回到這個莊園的次數不超過五次,每次都不過夜,只是回來視察一下,就又走了。
事值旬贏值夜班,半夜空曠的醫院不知那一層,傳來聲調悠揚的呢喃聲,綿延不絕。他也不理會,腦子里還想著盈盈離開時的背影,他知道盈盈一定是看到他了,自己和她揮手,她為什么裝看不見呢。
同樣值夜班的護士小玉走了過來,旬贏可是她們這些小護士眼中的白馬王子呢,名牌醫科大學畢業,長得又五官端正,英氣勃發,十分受這些小護士的歡迎。小玉楚楚可憐地顫聲說:“旬醫生,你可聽見念經的聲音了嗎?”本以為旬贏會憐香惜玉,沒想到旬贏連頭都沒抬隨口應著:“嗯。”小玉見不生效眼珠一轉接著說:“旬醫生,你沒聽說,一個大人物在我們醫院快不行了,他家屬找來好些個和尚在那念經超度呢。在心腦外科樓呢,我們也過去看看吧。”旬贏正為盈盈的事擾心,想著,出去轉一圈也好,去心腦外科樓要穿過醫院院子里的那片草坪,正好可以去呼吸下新鮮空氣。
果然,越接近心腦外科樓,那念經的呢喃聲更加清晰。小玉看著里面說:“能得到批準,到醫院來念經超度的人一定后臺很硬,不然咧,誰會放那些和尚進來啊,半夜醫院院子里的車如果按了喇叭都要受到投訴處理的,何況是這三更半夜沒玩沒了的念經呢。有錢人當道啊,沒有什么是不可以的。”旬贏本不想進去心腦外科的樓,照他的意思,他只想在這邊的綠色休息區坐會。但是小玉一直叫著讓荀贏和她一起進去看看。
進來一樓大廳,除了急診處導診臺哪里有個睡眼欲滴的小護士外,空無一人。小玉循著聲音說:“聽著像是在二樓,我們悄悄上去看看好了。”上來二樓,看著一號病房的門口盤坐這八個和尚,雙手合十,嘴唇飛快的念著外人聽不懂得經文,還有一股焚香的味道。奇怪旬贏聽著這經聲心底深處升起一股無以名狀的祥和。恨不得也和那幾個和尚一起坐在那里念經。小玉輕輕扯了下旬贏的衣角:“旬醫生,你發什么呆。”見旬贏依舊一動不動便加大力度扯動著衣角。旬贏才回過神來:“干什么,怕啦,不是你吵著要來的嗎!”說著在小玉的頭上輕輕一彈。小玉就紅了臉,心想:旬醫生笑起來的模樣真好看。
一個老態龍鐘的和尚從1號病房走出來,外面的幾個和尚看見師傅走了出來做了個停的手勢,便收聲。老和尚看見旬贏站在走廊的盡頭望向這邊,便走了過來。旬贏望著眼前的老和尚,心里有些親昵之情,慈眉善目的老和尚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說:“施主與佛有緣啊。”旬贏也雙手合十回個禮,卻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老和尚。“有緣之人,就算是百轉千回也必能相見啊!”聽見這話,旬贏心念一動,首先想到的是盈盈,那個大難不死的女子,那個美麗得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那個說話之前先露出笑容的溫婉女子。待回過神時那老和尚已經回到1號病房,那幾個和尚又開始念起經來,仿佛那老和尚只是為了見自己一面才走出來的。旬贏走下樓梯時耳邊仿佛又傳來老和尚那虛無縹緲的聲音;“緣定三生,石畔姻誓,不好解啊。”
第二天晚上旬贏做了個夢,夢見一片煙霧繚繞之地,分不清那是那,也不知身在何處,濃霧中走出一個女子,正是盈盈的模樣,霧氣散開,二人正在一條河邊漫步,河邊開滿了不知名的美麗花朵,細看每一朵,都似人般口吐人言,嘰嘰咋咋個不停,前方正是河流拐彎處,一塊大石占了半邊河水改變了河流的方向,旬贏欣喜地看著盈盈,二人走到石畔處,旬贏隨手摘了朵花別在盈盈頭上,那花在盈盈頭上開口說話:“我乃是姻緣之花,你將我贈與此女子,便是緣定三生,不生不息,不毀不滅。”旬贏忙不迭是地允諾。
不知過了多久,霧氣重又聚來,盈盈漸漸淹沒在霧氣之中,手中所握盈盈之手也漸漸消失,旬贏著急大喊:“盈盈,盈盈”醒來時心口痛楚不止,大口喘著氣,剛才的情形歷歷在目,想著離別時那撕心痛楚,旬贏不禁流下淚來。至夢中緊握盈盈那只手此刻依然是緊握的狀態,待旬贏情緒平復些才發現由于手握得太緊而掌心生疼,緩緩伸平手掌,掌心赫然出現一只藍色的珠花,那花的模樣恰是夢中別在盈盈頭上的那朵。旬贏一驚,珠花便跌落到地上,這時旬贏才發現由于握得太緊,手掌心赫然出現一條血印,那血印也恰是珠花的模樣。
此時遠山澗莊園里的盈盈也噩夢纏身,在一片煙霧縈繞之地,有個笑容溫婉,似曾相識的男子牽著自己的手,為自己別上珠花,二人漫步于花叢間,說不出的甜蜜,忽然天地變色,河水漫涌而來,自己身不由己地被拖拽其中,唯有一只手還攥在岸邊男子手中。眼前什么都看不見了,只是聽見有人不停地叫自己的名字:“盈盈,盈盈。”睜開眼看見的是王先生,他穿著睡衣滿臉驚慌緊張地看著自己眼神中還有一逝而過的恐懼,仿佛自己是個惡鬼一般。原來是個夢,夢中那撕心裂肺的恐懼和痛楚,還有拉扯的手臂生疼,都真實無比,盈盈低頭看見自己左手腕上赫然一圈黑紫色,顯然剛才那不止是個夢,看見盈盈手腕處的黑紫色,王先生顯然唄更大的恐懼攫住了,眼神凌亂,手指也不停的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