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夏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哥哥關切憂慮的臉龐。

“初夏，你終于醒了！感覺怎么樣？是不是很疼？”

云初夏眨了眨眼睛，表情有幾分迷茫，“……哥哥？你怎么……會在這里？”

云初航頓了一下，有些擔憂，“初夏，你……不記得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云初夏閉了閉眼睛，好一會兒才又睜開，“我……記得。”

云初航聽見，更加擔憂了，“初夏你……”

云初夏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她不愿意聽到任何人的安慰。

“楚風他……現在哪里？”

云初航似乎十分訝異，“你想見他？”

云初夏虛弱的搖搖頭，失血過多，導致她此刻的面色灰白異常。

“我只是，怕他……想不開。”

云初航默然，他回想起那天楚風臉上的絕望。即使無法對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鬧明白，但很顯然，他知道楚楚是誰，也明白她跟自己有怎樣的牽連。

看不清真相的憤怒，與錯手殺死親骨肉的悲哀，足以讓這個曾經強大卻一次次被命運打擊的男人自虐到瘋狂。

云初航沉默了很久，才開口道：“應該不會，我讓楚風去為楚楚建一座靈臺，他現在，應該還顧不上虐待自己。”

云初夏感激的看向哥哥，她原以為，哥哥會遷怒楚風的。

“不要用那樣的眼光看我。”云初航笑著去遮妹妹的眼睛，“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不近人情。”

嘆聲氣，又感慨，“楚風……其實也是一個可憐人。”

云初夏低著頭，半晌才苦澀的開口，“是我……害了他。”

“別那么說。”云初航不悅地皺緊了眉，他不喜歡初夏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當初違背天帝的意思，寧愿下凡歷劫，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決定。”

云初夏咧了咧嘴，笑得很勉強，“不管怎么說，楚風原本就因為秦凌萱的事情，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這次楚楚……即便不是他期待的孩子，但……心里肯定也不會好受。”

云初夏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失去孩子的痛，給她的創傷是無以彌補的，要不是心里還有不能放下的牽掛，她真的連繼續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云初航心疼的抱著她，“初夏……”

“哥……”云初夏依偎在哥哥身上，心底的苦楚無法遏止，“哥哥，我們離開這里吧！我真的不想再呆下去了……”

云初航頓了頓，問道：“你確定……要放棄阿馳嗎？”

云初夏似乎想笑，可臉上始終有擺脫不掉的淚意，“不管是阿馳，還是楚風，都不需要我……我的存在，只會提醒他曾經犯下的錯而已……”

云初夏抬頭看著哥哥，熱淚盈眶，“我很愛、很愛阿馳，不愿意看到他為難……”

云初航看著他，那樣堅定的神色，那樣哀婉的面容，他只覺得眼睛和鼻子都澀澀的，直發酸。

他輕輕抱住初夏，一下、一下，溫柔的拍打著她的背，安慰的姿態。

“初夏，等你身體好一點，哥哥就帶你回家。以后，我們就跟爸爸媽媽一起，永遠守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