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殘翼
- 待雨初晴
- donglele
- 2974字
- 2011-04-12 12:01:10
Chapter1殘翼
你告訴我,我是一只美麗的蝴蝶/可你不待我蛹化,就轉身離開/而我,拖著殘缺的翅膀,躲在花間靜靜地等待/期冀仍有那么一天,你會再回來。
趙靜好坐在吧臺上,緊緊盯著手里那杯鮮紅色的液體,輕輕地搖著。今天他會來嗎?
半個月前,趙靜好遇到了一個叫伏月寒的男人,從見到他第一眼起,她就覺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了。本以為只是一次巧遇,可是第二天還是遇見,第三天仍是遇見,第四次再遇見時,那男人就替她趕走了騷擾她的男人,然后他們順理成章的成了所謂的好朋友。他慢慢成了她的慰藉,一個帥氣、溫柔、笑起來暖暖的男人,安撫了這個在鬧市里漂浮許久的麻木的心。她漸漸期盼與他見面,可是突然有一天他不見了,走得悄無聲息。趙靜好一口飲盡了那杯鮮紅的液體,嘴角扯起了一絲苦笑。
趙靜好提著酒瓶在街上閑閑的逛著:既然讓我遇到你,為什么不讓我們在一起?她把酒瓶狠狠地摔在了馬路上,身體斜倚著販賣機漫漫下滑,淚灑了一臉。風一吹,指觸在臉上,冰涼!那人的眉,那人的眼,那人的唇,那人的微笑---像毒藥一樣深入她的骨髓,只要她一思考,滿腦子里都是他的音容笑貌。他們太像,像到她以為他又回來了。
第二天一早,趙靜好就醒了。她抬起手撫了撫太陽穴,頭痛到極點,然后冷冷笑了一聲:“宿醉呢,呵呵!”然而眼睛一抬,她就楞了;這是哪兒?這不是我家!突然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那是---
“月寒!”她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你醒了?”他對她笑了笑,坐到床邊,遞給她一杯水,繼續說:“昨天開車經過北京路,看你倒在路邊,人醉得一塌糊涂。本想送你回家,又不知道你家在哪兒,就帶你來了這。”他的聲音柔柔的,趙靜好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軟了。
她突然怒不可扼的瞪向伏月寒,淚流滿面:“你為什么要管我?”
月寒只是笑笑,也不回答。
“你說話呀?”趙靜好嘶吼了一聲。他還是坐在那里,仍舊是笑。趙靜好急了,一把抓住伏月寒的脖子,然后瘋狂的吻他。月寒用手固定住趙靜好,淡淡地說道:“你別鬧了。”
趙靜好搖搖頭:“不,我沒鬧沒鬧!我喜歡你!從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這一星期我都在酒吧買醉,就是為了要見到你。你怎么能讓我遇到你,又讓我放開你?我不!我不!”趙靜好吼得聲嘶力竭。
伏月寒搖搖頭,笑著望著她:“我們不可能。”
“為什么?”趙靜好毫不猶豫的問出來。
“沒為什么。”
“我不漂亮嗎?”
“你很漂亮。”
“我不性感?”
“你很性感。”
“那到底是為什么?”
月寒站起身來,背向她。拿起桌子上的水,
“我不可能喜歡你。”他把水送到趙靜好面前,伸開手掌“這是藥。”
趙靜好也不接,直直瞪著他,像要看到他的心底。
伏月寒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把藥和水重又放到了桌子上,推門出去了。然后趙靜好看到了桌子上果盤里的刀。
再醒來時,四周又是一片陌生:慘白的墻,濃濃的消毒水味兒。
“醒了?你怎么這么傻。”伏月寒心疼的撫上她的臉。
趙靜好用手覆在他手上,淚水又滑到了臉頰。
“為什么?”月寒的眸子里突然閃過一絲痛苦,眼神更深了。他張了張口,卻什么也沒說。
這時,門被推開了,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他劍挺的眉,白皙的皮膚,高高的個子,臉上一直掛著迷人的微笑。這人先是對自己說了一句“你醒了”,然后望向了自己身旁的男人,滿眼深情。伏月寒站起身來,走向他,然后兩人十指交握。
這一刻,趙靜好明白了什么叫絕望。她望著兩人緊緊交握的手,心被撕扯著,汩汩的流血。下一刻,趙靜好扯掉了手上輸液針,沖出了病房。
“趙靜好---趙靜好--”
趙靜好身后傳來焦急的呼喊,可是她仿佛什么都聽不見,胡亂的在馬路上瘋跑。‘不能呆在病房里’,她的大腦叫囂著,她需要呼吸,再呆在那兒她就會死去。
當她要跑過馬路第二個轉角的時候,只聽得一聲緊急的剎車聲,她就倒在了馬路上。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身邊又是雪白的墻,濃濃的藥水味兒,可身旁獨沒了那個日夜想念的人了。趙靜好自嘲的笑了笑:只是一晚而已,什么也沒發生,憑什么叫人家負責,再說他---
門吱一聲開了,一個高挑的女走了進來。看到她醒了,女孩兒臉上綻開了真誠的笑靨。她上前抓住趙靜好的手,興奮的問道:“你終于醒了!有沒有感到什么地方疼?”
趙靜好皺了皺眉,一臉惶惑:“你---?”
這女孩兒也不急著回答,一邊拉著旁邊的椅子坐下,一邊愧疚的解釋
“真是對不起,是我開車撞了你。當時你突然從路口沖出來,我也來不及剎車,就---”她輕輕吐了一口氣,“還好你傷得不重,就是手腕---失血過多,慢慢調養就沒事了。”
趙靜好象征性的點了點頭“哦”,就把臉轉向別處。
傍邊的人似乎很無奈,她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繼續找話:“那個,我叫樂--”話沒說完,她似乎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么,頓了頓:“恩,樂桑,以后就叫我小桑好了。”趙靜好也不說話,只是點頭,樂桑訕訕的又說了幾句,覺得自討沒趣就出去了。
病房里突然安靜下來,面色蒼白的她靜靜地斜靠在床上。她的眼睛幽深的看不到焦距,長長的睫毛在在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只有它偶爾眨巴一下時,才能證明著人是醒著的。內心的傷痛看似被掩蓋在了平靜的面容下,然而那時常擰起的眉,恰巧出賣了她。趙靜好想讓自己停止想念,可思緒總是不受控制的。傷口即使能夠愈合,可終究會留下瘡疤。那觸目的傷口,以刺骨的殘忍訴說著傷者曾經的痛。就這樣吧,就這樣不見,一如從前,然后放棄!
趙靜好把她出車禍的事情告訴了歐陽宸,她風風火火的就趕了過來。見到她蒼白的樣子先是大哭了一陣,然后就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趙靜好也是一愣,可她明白歐陽宸心里的焦急。
“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趙靜好拉住她的手,一臉歉意
“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歐陽宸猛喝一聲:“下次再出現這樣的事,我們就絕交!”
趙靜好含著感激的眼淚,定定地點了點頭。
歐陽宸每天一下班就往這里跑,帶來一大堆的好吃的。但幾乎都是在晚上,她白天太忙,只有晚上有空。
晚上回到住處,樂桑沉默的坐在沙發上。她看到了,看到了那女人無言時幽深的眸子里的傷痛。那種錐心的疼,似要帶著血溢出眸子。每看一眼,她的心就顫抖一次。怎么會,她怎么會那么深愛一個人?為他可以絕望到放棄生命!明知道那人---要是她能為我死,那么我就---就一定愛她。她突然使勁的甩了甩頭:唉,瞎想什么呢!
那天以后,樂桑幾乎每天都往趙靜好的病房跑,每次都提去一大堆的補品,魚湯、雞湯、燉品---可趙靜好從來也不吃,只任憑著它門變冷、變質,然后被扔掉。她呆呆的望著病房里的窗戶,一言不發。樂桑望著她,心里總是很痛。她給她講笑話,可每次大笑的人總是她自己,一屋子透骨的冷。她總是會想起那晚看到她夢中驚醒,灑滿淚水的絕望的臉。消瘦、悲痛、無力的面容,深深刺痛她身體里的每一根神經。即使這么多年后,她還是會那么愛一個人,而這樣的一個男人竟然和幾年前的那個人如此之像!樂桑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細細的注視著趙靜好,沒了他,她就只是一只只剩下半個翅膀的蝴蝶,再也飛不起來。她越來越感到只要看到她痛,自己會更痛。
某天的早晨,樂桑像往常一樣給趙靜好送早飯,可是推開門卻發現她人沒了。一種焦躁占據了她的大腦,她沖去服務臺,護士遞給她一張趙靜好留下的便條,上面只有簡短的兩個字:謝謝!樂桑只楞了那么一秒,然后沖向醫院門口,可是醫院門口早已沒有了趙靜好的身影。她怔怔的在那里站了十幾分鐘,腦海里閃過千萬種思緒。突然,她的嘴角閃過一抹明媚的笑,樂桑迅速掏出手提袋里的手機,對著一個號碼按了撥號鍵:“樂桑,現在有空嗎?我們見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