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漓聽了習霜的話，心中若有所悟，卻故作不懂：“習公子既然想滅殺他們，只管動手就是，小女子相信他們必然逃不過習公子的手掌心。”

“李姑娘冰雪聰明，又何必消遣在下。”習霜無奈一笑，“在下雖然能滅殺他們，但卻不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一旦被秦國發現，在下將死之人固然不怕，但卻會連累滿宅下人，所以這些秦兵絕對不能死在這里，成此大事，還得仰仗李姑娘才行。”

沈漓不置可否，只是端起茶杯緩緩啜飲。

習霜了然，笑道：“當然，此事非常危險，在下也不會讓姑娘白忙一場，這里有一千兩銀票，留待姑娘以后安身之用。”

習霜從抽屜里拿出一張銀票，他本來沒想過要給她這么多，但是現在對她很贊賞，自然不會小氣。

“公子好意，那小女子就卻之不恭了。”沈漓毫不客氣的收下，微微一笑道，“不知公子想讓小女子怎么做？”

“事關重大，以防隔墻有耳，”習霜從一堆竹簡中抽出一小塊絹布，“請李姑娘過目。”

沈漓接過絹布，掃了一眼，露出沉吟之色。

習霜道：“具體細則還要李姑娘見機行事，若事不可為，當以性命為重。”

沈漓抬頭看了他一眼，習霜一臉關切不似作偽，沉凝的臉色不由一緩：“多謝公子關心，事關小女子身家性命，小女子一定會小心行事的。”

沈漓起身，將燈罩拿開，把絹布放在燭火上燒成灰燼。

習霜神色一松，知道沈漓這么做，是擺明了不管結果如何，都不會連累到他。

沈漓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時辰不早了，小女子告辭了。”

“李姑娘走好。”習霜站起身要送，卻突然臉色一白，忙從袖中拿出一條絹帕捂住嘴咳嗽起來。

沈漓驚詫的看著他，習霜這一咳便止不住，臉色呈現病態的潮紅，呼吸急促，身形搖搖欲墜。

沈漓下意識的想去扶住他，習霜卻抬手阻止，扶著桌案跌坐在席位上。

好一會后，習霜才停止咳嗽，虛弱一笑：“在下突然發病，讓李姑娘見笑了。”

沈漓眼尖的發現習霜手中的絹帕染紅了一片，想起習霜再三提起自己命不久矣，懷疑道：“公子所患之病可是肺癆？”

習霜臉色微變，默然的點點頭，等待沈漓的退避三舍。

沈漓卻笑道：“你們這里肺癆確實是絕癥，但我有一個可以治愈肺癆的藥方。”

習霜先是一怔，然后露出又驚又喜之色，隨后又帶了點懷疑：“李姑娘此言當真？宮廷御醫對在下的病都無計可施，李姑娘當真能妙手回春？”

沈漓知道習霜此刻的感受，就像一個身患癌癥命不久矣的人，突然得知自己能夠治愈一樣，既驚喜又不敢相信。

肺癆也就是肺結核，事實上一直到七八十年代，都是死亡率很高的絕癥，但是在現代，已經不算什么大病了。

奶奶以前就得過這個病，老人家因為三個兒子先后在醫院不治身亡，對西醫充滿不信任和抗拒，這中藥藥方是她專門去云南找一個世界知名的老中醫求來的。

“李姑娘？”習霜忍不住催促了一下，眼中滿是希翼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