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沈明涵的電話響起來，有點事需要他處理，他抱了抱初月，親親她的額頭，抽身到了門外。初月像想起什么似的，追上去，向他大聲宣布，“我就是要結婚，這兒結不了就一起走，走不了就一起死。”沈明涵胸口微微浮動，顯然情緒波動，臉上還是帶著笑，冰冷的嘲笑“嗯，我知道了，這是你的態度，那么他呢，你敢保證他也這么想嗎？”初月瞪著他，狠狠地摔上大門。

沈明涵悲涼地看著初月摔門，像足了個壞脾氣的孩子。心里想說著，“丫頭，你只知道除了生就是死，你可知道有些人的生活狀態是生不如死。我以為你會帶我逃離深淵，原來你是來接我去地獄的。也好，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有你就好。”

其實，電話是一個綽號“兔子”的人打的，兔子約他在陽光海岸見面，給他盒煙就走了。不用打開他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其實這些東西早對他構不成誘惑了，而且，某種程度上，這些是他的負擔，提醒他，自己是多么殘忍，像是被緊箍咒套住，這個利益鏈上的每雙眼睛，他認識的，不認識的，臺前的，幕后的，都盯著他。還有，還有那些慘死在他們手下的。

他煩躁地灌酒，一杯又一杯，也許只有醉了才有片刻安寧，可是他不敢醉，醉了又會看見他們，還有他們的眼睛，掙扎的，憤怒的，無助的，絕望的…他頭痛欲裂，吞下顆藥才好些。

趙迎秋和沈明涵分手后并沒有將就丁毅，她承認自己是個壞女人，可是并不是個隨便的女人。她只將就她情愿將就的男人，比如，高磊；比如，沈明涵。其實，她后來想想，初月蠻可憐的，這兩個男人可都是她用過的。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打算放過她。她看著卡座獨飲的沈明涵，恨意一陣一陣的涌上來，“既然得不到沈明涵，哼，高磊，我可就不客氣了。”

她啜了口杯，娉婷裊裊地走到沈明涵身邊，“涵哥。”

沈明涵抬頭見是她，不勝其煩，揮手讓她走開。

“都說一日夫妻白日恩，涵哥又何必如此絕情呢？”

沈明涵嗤笑，“夫妻？上個床而已更何況你也不是雛兒了，我還想留個干凈的名號給我老婆呢”

趙迎秋被他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很久才咂么著“老婆”這個詞，“老婆，‘涵哥老婆’這個名號不會是留給梁初月的吧？”

“滾！”沈明涵惡狠狠地說。“可惜她沒那個福份！”

“遠點”沈明涵補充道。

“他們就要結婚了。”趙迎秋賊心不死。“要我動手嗎？”沈明涵顯然已經不耐煩了，正準備站起來。

“我有辦法讓你如意”趙迎秋搶在他行動前說完。不然今天傷筋動骨是免不了的。趙迎秋跟他的時候見過他打架，那狠勁兒恨不得把人骨頭都給拆了。沈明涵看她良久，含意森森地說聲，“坐！”

趙迎秋在他身邊坐下，“涵哥想娶梁初月也不是不可以，關鍵是讓他們結不成婚。”

沈明涵只是冷冰冰地說，“繼續說。”

“想要他們結不成婚其實很簡單，只要其中一個人不能結婚就行了。”

沈明涵警告地掃她一眼，她趕緊改口，“我主要是說讓高磊結不成。”

“方法呢？”

“坐牢。”趙迎秋笑笑。

這兩個字讓沈明涵心頭一震。

“只要他坐個三五年，一切都不成問題。

”沈明涵眼中的光輝讓趙迎秋膽寒，忙補充道“但是，你要答應我，最多三年。”

“我要是不答應呢？”沈明涵笑問。

趙迎秋笑得甜美，“說起來我跟初月還是同學呢？這女同學之間說說悄悄話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只是…萬一…哪天…”

沈明涵可不是受人威脅的人，接口道，“萬一哪天你說漏嘴，渤海海峽就又多一具女尸。”

趙迎秋驚駭，她知道沈明涵不是開玩笑的，弄死個人對于沈明涵來說像捏死只螞蟻。“涵哥，人家開玩笑的啦”

沈明涵笑道，“最好是，不過，我還是比較好奇，你這么作的目的。你坦率告訴我也許我會考慮考慮。”沈明涵擔心趙迎秋這么做是沖著梁初月。

趙迎秋忙打哈哈，“我哪有什么目的呀，不過是為了幫涵哥一把。涵哥日后可不要忘了我呀！”

沈明涵站起來，伸手摁在迎秋脖子上的動脈上，若無其事的挑撥，“你知道嗎？這里幾乎是全身血壓最高的地方，一旦這兒的經脈斷了，血能噴多高。最近晚上治安不好，尤其是你這么漂亮的女人，萬一…”

趙迎秋后背早滲出一身漢，“我…我就是想教訓一下梁初月。”沈明涵輕輕拍著她的臉，說：“你呀！你呀！怎么不長記性呢？不是告訴過你，梁初月是我的女人…”

“不是涵哥，我不是這個意思。”趙迎秋都快哭了，“我說涵哥，我說，我是為了得到高磊。”

沈明涵笑道，“狠心的女人，為了得到他就要送他坐牢？”

趙迎秋只好老實回答，“送他坐幾年牢，梁初月肯定是你的人了。到時候他出來看到梁初月高嫁，自然對她死心，這樣我就有機會了。”

沈明涵好奇，“你不嫌棄他坐牢。”

趙迎秋冷笑，“我把我最美好的給了他，他卻棄之如敝履，坐幾年牢而已，又不是掉腦袋。我有涵哥您給的那筆錢，等他出來不愁生計。再說，順便還能教訓一下梁初月…”

沈明涵嗤笑一聲。趙迎秋才意識到她又說錯話了。

沈明涵又問，“你不怕他知道嗎？”趙迎秋淺笑，“你不怕梁初月知道嗎？”

沈明涵看著她，說，“你的確是個聰明的女人。不管我們誰說出去，他們倆都會知道，所以我們誰都不會說出去。因為，我們的目標一致。好吧，看在合作一場的份上，只要以后你離初月遠點，我盡量不找你麻煩。另外，那個期限，六年。”

六年，洗清自己來得及吧？

拿定主意，兩人相視而笑。可惜卻忘了，隔墻有耳。

初月說要結婚倒也真不是一時賭氣，她和高磊原本就計劃等兩人工作穩定下來盡早結婚，只是按照原計劃是在明年。可是，現在看來夜長夢多。兩人分別準備結婚事宜。因為當初的事，兩家對這樁婚事都不怎么贊成，既不反對，也不贊成，且由他去。高磊作為海員收入可觀，加上公司提供的福利房，新房這個最大的問題解決了。其他的也都好說，他們也沒打算弄多大排場，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