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晨見賀亞楠黑著一張臉，卻是半天沒有反應。她緊了緊手里的鑰匙，說道：“賀總如果沒有什么事情的話，太晚了，我明天還要上班。”言下之意就是說，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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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起了逐客令，賀亞楠卻不以為然。他霍然側身，伸出雙手用力握住了她的肩膀，一雙眼睛黑得深不可測，亮得咄咄逼人：“怎么？害怕面對我？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了？蘇晨晨，我很想知道，三年之后，你再見到我，是一種怎么樣的心情？”



她用力的倒退，卻是無法退出他的鉗制范圍之內。



她終于有些惱火，不假思索：“賀亞楠，你想怎么樣？”



他似乎很滿意她這樣的情緒變化。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怎么？開始激動了？我真的以為你的血是冷的。不會有反應。我說中你的要害了嗎？見到我很意外？我告訴你，意外的事情會一件一件得更多。我是來告訴你，以后的日子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

他的話音一落，整個通道剎那安靜了下來。蘇晨晨也安靜了下來，安靜得好像沒有人存在，而面對面相峙的兩個人仿佛都是石頭做的雕像。



他在等著她的回答，而她卻突然什么說話的欲望都沒有了……



腦海里有什么記憶在不斷地糾纏著她，那些是她想要忘記的，卻是在這一刻陰魂不散地朝她的腦海襲擊而來。

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眼前浮現出自己媽媽那發白的頭發，耳邊是媽媽撕心裂肺，催人心碎的哭喊聲，本來就抑郁的心情，此刻完全是一片灰色……



痛……她知道那是一種痛的感覺，還有好多血，在她的身下肆無忌憚的流淌開來，仿佛她的身上有流不完的血……



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襲來……她真的想封閉自己的五官，沉入另外一個世界……可是耳邊還有聲音，還有聲音在喊她。



曾經的她，在生與死的邊緣游走，如今的她就好似再世為人一樣，從前的種種，譬如昨日死，她還需要再介意什么？什么都沒有了，什么都不是屬于她的。她黯黯地苦笑。



她知道賀亞楠一直都是她的噩夢，只是沒有想到，三年后的再相遇，竟然還是他這樣無休止的對自己的折磨！折磨吧，折磨吧。



她終于還是蠕動唇瓣，聲音像是銹死的齒輪般艱難地擠出來，低啞枯萎：“你來也就是為了跟我表明這些嗎？已經沒有什么是我蘇晨晨所不能承受的了。你想怎么樣都可以。”她抬起眼，毫無溫度的看著他，看到一向驕傲的賀亞楠此刻卻是瞪著自己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她冷冷地笑道：



“賀亞楠，你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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