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恢復后，賀疏雨想起什么問道：“婆婆，言下之意你已同意相公去燕旋。”

楚老夫人的眼里頓時蒙上了一層陰霾說道：“正如你所說，風兒長大了，也許很多事情我要放手，也希望燕旋之行風兒吃上點苦頭，受到磨礪，方知人/性的無奈，方知世事間的弒殺血腥。”

這番話很深奧，深奧到賀疏雨從楚老夫人的身上想找尋她說這番話的真正意圖，養尊處優的楚老夫人有滿腔的幽怨悲恨？

再看楚紹鼎，從他的臉上從來就別想捕捉到什么？他的瞳仁很黑，深不見底，深不可測。

楚老夫人遞給賀疏雨一把金黃色的鑰匙，“這是楚家帳目的鑰匙，你要保管好，須臾不能離身，切莫遺失或落入他人之手，包括風兒，有此鑰匙的只有我們三人。”

這應該是黃金打造的金鑰匙吧，定是堅硬無比，金鑰匙交給她也不交給楚嵊風？更加迷惑不解。

楚老夫人到底對楚嵊風是一種怎樣的情懷？愛或是不愛？如此楚家大事居然僻著楚嵊風。

賀疏雨木訥地接過金鑰匙，端詳在手中，耳邊響起楚老夫人的再三叮嚀和囑咐，但都沒有真切地聽到心里去。

交待完畢，楚老夫人便道：“時辰不早了，我今天的早讀還沒有誦，得趕了回去。”她如此虔誠，虔誠到不能誤差片刻時辰，虔誠到恭敬讀誦成為必須，她如此禮佛是懺悔罪過、修持禪定、感恩禮敬還是為誰祈拜？

佛是過來人，人是未來佛，她如此拈香佛事又是為哪般？

為楚嵊風？似又不似？

***

金光照人的金鋪只剩下了楚紹鼎和賀疏雨，想必平時一定有專門的人員保護這里，楚紹鼎一定支開了這些人，不多時，陸續有人進入金鋪，楚家請了不少幫工。

楚紹鼎則守在門前，目光深邃，垂眸注視著每個進來的幫工，一位年紀稍高的長者進了來，聽到楚紹鼎喚他林管事。

林管事眉目沉靜，看到賀疏雨，有禮地叫了一聲：“如夫人。”

聽到這聲如夫人，似含有一抹譏諷，賀疏雨暗道，在外人面前不能因為自己只是如夫人而被人輕賤，要拿出該有的氣勢和能力。

林管事開始拿著一本薄子開始盤點，做為金店，看來早晚都要盤存一次，他默默地念道：“五十九兩小金佛一尊，三十六兩赤兔掛件二件，二十兩鎏金挺短流蘇長耳墜八對……”

念完用余光掠過賀疏雨，兀自飲了口茶水，對楚紹鼎道：“二爺，清點完畢。”

“多少兩？”

“我來算下。”

“一共一萬七千三百四十六兩。”賀疏雨不動聽色地道。

楚紹鼎雙眸滿露驚色，林管家不相信地拿出算盤，但見他雙手跳躍，幫工們也都目盯著林管家的算盤珠子，想看看與這位如夫人所言到底是否吻合。

“一萬七千三百四十六兩，絲毫不差，奇了？遇到奇人了，如夫人果然是高人！”林管家放下算盤，嘴角微彎，立足賀疏雨面前，驚愕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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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重量單位“兩”與現在的“兩”完全是兩回事，唉，深山總是故作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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