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情何堪?最是人間惆悵客。
- 華胥夢:與傾盡醉
- 深山姝妖
- 1228字
- 2011-02-22 16:36:25
楚嵊風放下杯子,目不轉睛地看著溫婷月,輕輕念道:
“鉛華淡妝髻松挽,如黛青煙姿輕盈,薄妝淺蛾。
一壺美酒添凝屏,醺醺然,樽前伊人嬌傾城。
一宵燭光掩羅幕,挑燈下,橫波細腰映畫梁。”
楚嵊風一如往常,細聲靜語,與他而言,不過是幾句贊溫婷月的詩詞罷了。
溫婷月片刻呆滯,不敢動彈,怕自己會驚擾了這短暫的夢境,她能聽得到自己必剝必剝的心跳聲,激烈,不安生,亂七八糟。
她站起,想挑明直言,唇囁嚅翕動著,面頰逐漸滾燙,原來表白對一個女人來說是這般地艱難,他是她的劫數,她只想成為他的女人,一直覺得離他很近,可是卻怎么也走不進他的心里。
楚嵊風一臉自得的表情,“呵,又想說我很有才華吧,文采漫溢,天資秉異,想當年母親請了整個昱都最有名的先生臨江子來教我,有幾年沒有見到恩師了,哪天帶上小月去見見恩師。”
溫婷月無語,看到楚嵊風提起恩師的歡喜模樣,唯有跟著附合,點頭。
情何堪?最是人間惆悵客。
她落落寡歡地坐下,給自己也斟個滿杯,心中有苦,且苦不堪言,她喝了一杯又喝了一杯。
不勝酒力的溫婷月趴在桌上,楚嵊風放下杯子,叫心怡照管好不醒人事的溫婷月。
皎月初圓,清風明月下的楚嵊風放慢了腳步,他沉思著,“把她趕到楚家老宅的柴房去,量她堅持不了多久?他便會來乞求。因她,全亂了,她倒好,那個夢魘的鬼地方居然叫什么頤疏苑,倒要瞧瞧是如何怡然自得?頤養閑情?”
腳步深淺不一,沒走幾步,打了個酒咯,心里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恐慌,他怕極了這條道,黑壓壓的,人似乎突然清醒了。
記不清多少次了,只要不如她意,便會被嬤嬤們順著這條道路帶到那破屋子里鎖起來,無法忘記的一切又浮現在眼前,這條道在他記憶中一直很長很長……
那滿院陰森叢叢的蒿草,那苔蘚掩蓋的斑駁墻壁,那肆意模行的鼠蟲,那冰冷沁骨的寒氣……想到此,黑漆漆的瞳孔在眼眶中黯然,他要窒息。
她居然可以在那樣的環境中逍遙過活,楚嵊風的眼神閃爍流動一抹光。
這條道何時居然變得這般短了,沒走多久就到了,楚嵊風猝然一驚。
他順手推開院門,盤結叢生的蒿草無影無蹤,流年似水,恍如隔世,不解如煙塵霏。
隱聽屋內細語,門開,楚嵊風來不及躲閃,賀疏雨、阮霏霏望著一襲身白的楚嵊風,齊齊叫了聲“相公”。
多少年,多少次,無法擺脫噩夢的地方已物是人非,真是喝了酒,他懵懂地杵在那,一動不動。
這眼神賀疏雨見過,在新婚第一天便見過這眼神里的孤寂,以及無法收拾的孤獨。
蒿草發出特有的青澀,楚嵊風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望著眼前的兩個女人,他上前拉住阮霏霏道:“可尋著你了。”
“相公,你竟……到這來尋我了?”阮霏霏頃刻間臉頰呈現出最極致的愉悅,眼睛頻回眄睞,綻放著風情多姿的媚/態。
她上前握住楚嵊風的手,嫵媚動人地依偎著他,甜絲絲的微笑著,“我們走吧,相公,妾身以為你今晚在溫妹妹那過夜呢!”
阮霏霏走時,用眼神跟賀疏雨告別,又似乎在向賀疏雨顯擺,楚嵊風一離開她,便難捺難挨!
他倆呢喃軟語,聽到阮霏霏說了聲:“酒入腸胃,傷身,回去妾身親自給相公煮碗紅糖薏米羹,喝下去會很舒服。”
那抹白影,在月下也格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