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谷雨的媽媽被請到了學校。天知道那個愛啃羊頭的劉老師和媽媽都添油加醋地胡說了些什么，回到家的時候，谷雨發現，媽媽臉上的顏色居然是綠的。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你說吧，你在學校里都干了什么不要臉的好事？你說說吧，啊！你這才多大呀？就知道談戀愛了，你可是真有本事真有能耐呀，啊！你是怕你將來嫁不出去，著急了是吧？”

本來谷雨已經做了給媽媽好好解釋一下的準備，畢竟自己光明正大理不虧。她甚至還給王海哲打去了電話，說如果有必要的話，叫他來家里一下。她要讓媽媽親自看一看，王海哲并不是什么街上的二流子，壞小子，也是個有上進心，干干凈凈，好好學習的乖孩子呢。并且她也要讓媽媽放心，她和王海哲只是能談的來的，相互幫助的好朋友，并不像劉老師說的那樣，他們是在早戀。可糟糕的是，媽媽卻并不給谷雨解釋這些的機會，一進門就罵自己不要臉，這可讓谷雨受不了啦。

“你憑什么說我不要臉，我做了什么不要臉的事了？老師不調查不研究地冤枉我，這樣的罵我也就算了，我就當她是羊頭吃多了，吃成了個豬腦子，當她有神經病，不和她計較。可是你憑什么也跟著她胡說呀？行，你不去找她論理去，我也就算了，我也不和你計較，誰讓你這人天生糊涂呢，但你為什么還和她一塊來懷疑自己女兒的清白呢？你可別忘了，你是我親媽！”

“喲！咱叫大家聽聽，我這還沒說什么呢，你倒蹦得比我都高了。你好？你好老師把我叫到學校里去做什么。你說老師冤枉你？那我可就更奇了怪了，你們班五十幾個人呢，她怎么不冤枉別人去？你以為你比誰好看呀。”

母女倆你一言我一語，誰都不讓誰的爭吵了起來。媽媽是越說越動氣，谷雨卻是越聽越來氣。聲調是你大我也大，你敢喊我就敢叫。后來，谷雨索性還哭鬧起來，媽媽沒說一句呢，她就早有三句在那里等著了。氣得媽媽只能是連推帶掇地把她給轟出了家門。

這個該死的劉老師！

這個神經病劉老師！

這個羊頭吃多了，撐的她難受的劉老師！

谷雨簡直是一路狂奔著到了學校。

老師們早已經下班了。學校的大門也緊緊地鎖住了。氣得谷雨哇哇地叫。在路人看來，她這副樣子，倒更像是有了神經病了。

回家的路上，不知不覺，心情卻又好了起來。聞聞花香，聽聽鳥叫，再細想想，還真不能說是人家劉老師冤枉了自己。可不，劉老師看到自己的時候，自己不正和王海哲手拉著手嘛。

“哎！這個大壞蛋王海哲呀，你可把我給害苦了喲。”

嘴里這么罵，心里卻又奇怪地涌出了些莫明其妙的甜來……

到家的時候，爸爸已經回來了，媽媽正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厲數著自己的不是。依舊是用左一個不要臉的東西，右一個不要臉的東西來形容著自己，這下，谷雨的無名火就又上來了。

“你還有完沒完了，媽媽，你難道不知道不要臉這三個字是不能亂用的嗎？你不知道這三個字有多惡毒嗎？”

“嫌我惡毒了，嫌我惡毒你就不要干那些不要臉的事呀？你以為在學校里被你們老師說來說去的，我好受呀？”

“我到底干什么了？你給我說說清楚。要不咱們現在就去我們老師家，我們問問清楚。”

眼看越吵越厲害了，爸爸只能是兩頭地勸。他先是向著谷雨說著媽媽的不對，“是呀，哪有你這樣隨隨便便懷疑自己女兒清白的媽呢。老師說的？老師也不一定說的全就對呀，她說她的，她可以不負責任，可咱們聽的這些人，總還是應該把事情搞它個青紅皂白吧。咱們家自己的女兒，好壞咱自己還不知道呀。”沒想到，媽媽卻不愿意了，“好好好，你們穿一條褲子是吧，行，我是壞人，我給她造謠，我是她后媽這總行了吧，我沒法活了。”嗚嗚嗚地推開窗子就要往樓下跳。沒辦法，爸爸又只能向著媽媽數落起谷雨的錯誤，“你看你，有你這么沒禮貌的女兒嗎？怎么能和媽媽這么說話呢？簡直太不像話了！都是中學生了，怎么還是這么不懂事。你在那又蹦又跳的，想做什么，想上天嗎？真是的，還反了你了。”這下谷雨也不干了，嚎叫著擰開一瓶去痛片就往嘴里送。家里立刻便你哭我叫，你打我罵地亂成了一鍋粥。直到鄰居打了110，招來了警察，才算是平息下來。